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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音音執刀的手微微顫抖,想起沈昭叮囑的話,她蹲下身去,將那張陌生麵皮挑開,確定底下的人就是沈靖之後,才鬆了口氣。

  而後她緩緩起身,面向眾人,好似將髮絲拂動的不是烈風,而是渾身煞氣!

  有人終於看清局勢,將手中蓮花弩一丟,跪地求饒,「我願投降!我願投降!」

  「投,降?」習音音秀眉一擰,毫不留情,直接上前抹了那人脖子,「以為投了就能活麼?沈靖殺我多少族人,你們拿命來祭!」

  習青趴在鐵籠上朝她大喊,「習音音!先把我放了!」

  習音音耳朵灌了風,響起陣陣嗡鳴聲,她沒聽見習青的話,手下不停,一刀一個,朝人群中殺去。

  見投降無用,有人跳船逃生,有人舉劍拼死一搏,習音音殺到無力,她被人逼上面門,踉蹌著後退幾步,幾乎跌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支箭由遠處飛來,將習音音面前的人射了個對穿,又直直釘在甲板上,習青轉頭看去,一個舉著弓箭的俊秀青年正往鐵籠這邊跑來。

  習青眸子一亮,「老六!把我放出去!」

  老六像陣風一般從鐵籠前跑了過去,直奔習音音。

  習青:「……」

  「你——」見是老六來救她,習音音臉紅心跳,「你怎麼來了?」

  老六輕笑,將她的碎發挽至耳後,目光溫柔,「我說過,傷了我自己都不會傷了你。」

  習音音愈發害羞,拳頭往老六肩上錘去,「說什麼呢!」

  習青:「……」

  他不得不高聲重複了一遍,幾乎是以命令的語氣:「你們兩個,先把我放出去。」

  話音剛落,空中傳來一聲大喊,「老大!大小姐!我們來了!」

  習青抬頭,老三老四從高高的桅杆上一躍而下,他們身後,正是追上來的白家軍艦隊。

  轉身看去,只見小白裸著上身站在船頭,赤目怒喝,「虎符已毀!我以身為令,召白家軍眾將士!殺!」

  他後背刻著一枚虎符,疤痕淡了,便再刻一遍,幾乎每月一次,尖刺硬生生劃開皮肉,鮮血淋漓,從未癒合。

  看著眼前一幕,習青突然想起沈嵐的話。

  「……沈靖這輩子都拿不到白家虎符,因為他永遠也猜不到,我會將虎符刻在小白背後,若明心出事,你需同小白一起才能號令白家軍,兩人缺一不可。」

  那枚叫沈靖惦記一輩子的虎符,早在沈嵐拿到那一刻便直接摔毀,而替代它的,是一副裝載著忠肝義膽的血肉之軀。

  「莫要放亂箭!小心傷了王妃!」小白手一揮,吩咐掌舵的,「能不能再快點!百米之內,必須追上!」

  那掌舵的看看船帆,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沉吟片刻,「百米之內追上有些難,但讓前面的船停下倒是能辦到。」

  小白著急:「還不趕緊!」

  這邊習青終於被放了出來,他卸下身上木枷鎖鏈,拽起地上的老五,推到老四跟前,「老四,你帶老五找個地方躲起來。」

  說罷他忍住身上傷痛,朝船艙上面跑去。

  習青走後,老五又哆哆嗦嗦坐回了地上,「我、我走不動了,我腳軟,站、站不起來……」

  「你個慫包!」老四破口大罵,他以刀擋去一支亂箭,背對著老五蹲下,「趕緊上來!」

  老五連忙趴上,老四咬牙將他背起,朝船艙走去,打算先把人送去安全的地方再回來幫忙,可走著走著,他頸間突然變得濕熱,低頭一瞧,前襟竟被大片鮮血染透。

  老四心一慌,連忙將老五放下查看,只見老五後肩插著一隻箭弩,臉色蒼白,緊緊閉著雙眼。

  他又罵道:「你個慫包!中了箭為何不喊我一聲?」

  老五疼的要厥過去,他顫顫巍巍抓住老四的手,嘴唇囁喏幾下,「四、四哥,我是不是要死、要死了?」

  他從未喊過四哥,這一聲竟把老四喊得愣了一下。

  「死不了!」老四惡狠狠道,然後撕下外衣,替他按在傷處止血,「沒事的,就中一支箭而已,四哥跟你保證,你死不了。」

  可老五不信,他以為自己馬上要死了,躺在老四懷裡胡言亂語,「四哥,我想,我想同你說聲謝……若不是你當初分我乾糧,我早就死了……」

  這聲謝遲了太久,他那時就該說出來的,可他心胸狹隘又膽小怕事,受了人家好處,卻怕人家要他報答,這五年來,他也始終融入不了整個族群,旁人都是狼,就他像條狗。

  「我、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臧爺爺,我對不起老大,我活該——」

  話未說完,竟是被自己活活嚇暈過去。

  「完蛋玩意兒嗚嗚嗚……」老四被這一番話給感動哭了,他邊哭邊罵,將人重新背起來往前跑。

  與此同時,習青迎面砍倒一人,大步走到桅杆下面,揚起一刀,將掛帆的繩子斬斷。

  他兒時曾跟著白家人跑船巡艦,禹王妃說過,海上行船靠風,若想讓船停在原地,只需將帆落下。

  而他現在僅砍落一帆,還有九十九張迎風鼓起,驅使著小島一般的船艦前行。

  習青正待去把帆挨個砍了,便聽得身後「嗖嗖」幾聲,密密麻麻的弩箭從頭頂掠過,這些弩箭的目標不是沈靖餘黨,而是空中桅杆。

  幾陣箭雨過後,帆繩盡斷,帆一一落地,船艦慢慢停了下來,白家軍眾人終於追上,他們嘶喊著殺入人群,僅僅不到半刻鐘,便將叛黨殺了個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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