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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花知萱對引路的僕人道。

  「大少爺不肯就醫,二少爺帶著全家,跪了一整天了。」

  花知萱在心底鄙夷地冷哼了一聲,既不願意就醫,又何苦大費周章的叫她來,她當時決議是要給烏淤沈一點苦頭吃的,直到她真的進了房內,才知道原來叫她來,並不誇張。

  烏淤沈已經腫的沒有人樣了,全身慘白,像一頭死了的豬,他身上的傷口一點也沒有處理,說難聽些,若不是他武功高強,如今估計已經沒有現在這口氣了。

  花知萱對著不敢進來的烏淤信問道:「他一個郎中也沒瞧?」

  烏淤信搖搖頭:「都趕出來了。」

  花知萱沉著臉走過去,這是她對不愛惜自己的病人慣有的神情,她伸手手來想要給烏淤沈把脈,烏淤沈不肯動,他雙手緊緊地抓著一把扇子,放在胸前,花知萱用了些力,他的胳膊沒動,嘴裡先吐出了血。

  「你們還跪在外面做什麼?他這個樣子誰救的了,要麼進來勸他就醫,要麼直接出去打副棺材抬進來吧!」

  烏淤信等人忙忙的往屋裡去,幾人都跪了一天,這下站起來,不僅膝蓋動不了,又頭暈眼花,僕人架著,好歹將烏淤信夫婦送了進來。

  「神醫,是我家失禮了,我兄長性情執拗,向來如此,他決定的事情家裡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如今他不肯就醫,就是要拖著等死,只求神醫想想辦法。」

  花知萱道:「若是執意求死的人,華佗再世也救不得。」

  烏淤信一個大男人泣不成聲,直接跪在床邊:「大哥,我求求你了,你便讓神醫看看你吧,大哥——」

  烏淤信哭嚎的實在有些可憐,花知萱有些心軟,只道:「若你們勸不了他,就去找能勸的動他的人。」

  烏淤信搖搖頭道:「府里上下的人都在這了,方才我那一雙兒女哭的嗓子都啞了,我大哥一心求死,絲毫不肯動搖。」

  花知萱有些煩躁地看著烏淤沈,目光忽然放在了那把扇子上,她道:「人都成這樣了,還要攥著這把扇子,必定是心愛之物,這扇子是誰的,你叫他來。」

  烏淤信和自家夫人面面相覷,搖頭道:「我從沒見過這扇子,並不知是誰的,我大哥自小跟著皇上,或許皇上來可以一勸,可這種事,如何敢驚動皇上?」

  花知萱急的鼻尖都出汗來,「除了皇上和你們府上人,他與誰最好?」

  烏夫人呆愣半晌,突然抬頭,剛要說話,看了一眼烏淤信又閉上了嘴。

  花知萱道:「這種時候還要吞吞吐吐的?你們是想讓他死嗎?」

  烏淤信哭道:「神醫,並非我們不想說,是大哥從不讓我們提起此人,而且,而且若說起來,只怕神醫也會生氣——」

  「我會生氣,」花知萱細細思量半晌,突然明白了,冷笑道:「是花明?」

  烏淤沈的眉毛皺了起來,情緒翻湧,又吐了幾口血出來。

  花知萱道:「果然是。」

  怪不得只覺得那把扇子眼熟,這是她給阿良的,上面抹上了毒藥,是給烏淤沈下毒的最後一把扇子。

  花知萱端正身子,一副看戲的口吻嘲諷道:「花明已經死了,自然是來不了了,不僅如此,花明兄長當年身中數刀,死狀極慘,後面更是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一把火在枯園燒成了灰燼,花明兄長文武雙全才德兼備,自小就在江城遠近聞名,可憐年少客死他鄉,新婚不到一年,無後而終。」

  眼見花知萱說的愈發厲害,烏淤信見自家兄長反應越來越痛苦,忙要阻攔:「求花神醫不要再說了。」

  花知萱看了他一眼,立起身來用更大的聲音喊道:「「這也就算了,花明兄長一生行得正坐的直,仁義無雙,因花家一案獲罪而死,日後也不大有可能有翻案的機會了,日後史書工筆,提起花家,提起花明,大約只會草草記上一句,花家逆賊花明死于禁軍統領烏淤沈刀下,逆賊二字會跟著他生前身後一生一世永生永世,至於烏將軍,青史留名我花明兄長功不可沒啊,一將成名萬骨枯,不知花明兄長的這具屍骨烏將軍踩的滿意不滿意……」

  話未說完,就見烏淤沈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人也往枕邊一歪,徹底失了力氣,烏淤信甚至來不及反應,悲痛大作,正要哭喊,就見花知萱眼疾手快地從藥匣里掏出一把刀,對著烏淤沈的胸膛斜插了過去。

  「大哥!」烏淤信痛喊道,對著花知萱道,「你你你你,我大哥已經被你氣死了,你如今還要做什麼?」

  烏淤沈痛苦的掙紮起來,花知萱雙手按在烏淤沈的胸口上,對著烏淤信冷聲道:「快去準備熱水!都讓開!」

  烏淤信將信將疑的讓出道來,花知萱輕輕鬆開雙手快准狠地拔出刀來,一注血流從烏淤沈的胸膛上噴薄而出,床上地上帳子上甚至是花知萱的斗笠上都沾滿了血,花知萱將斗笠摘下扔在一旁,待血小了,拿著大量的止血散撒了上去,又剪開烏淤沈胸前的衣裳,用紗布緊緊地壓住傷口。

  待到血流少了,花知萱一個眼神,雲渺立刻上前來給烏淤信纏紗布。

  花知萱疲累地跌坐在凳子上,方才一番動作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道:「他內傷極重,又中了慢毒,五臟受損,血灌滿了胸腔,所以全身浮腫,這種情況下人會極其痛苦,可他硬是忍著一聲不吭,又用內力相抗不讓人動他,我若不氣暈了他,誰也靠近他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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