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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但是,公子你一定千萬要小心啊,所謂防人之人不可不有啊。”鹿兒抓著風傾雪的手臂,生怕她的公主會一去不返。

  “好的,我會小心的。”風傾雪握著鹿兒的手道,“現在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動身。”

  “嗯。”鹿兒點頭退下。

  而燈下,風傾雪撫著紫玉環良久,娘,你曾說,願這紫玉環能佑我一生平安,那麼這一次,但願這紫玉環能幫我。

  那個人啊,那個住在皇宮中的人,其實自己心底里也一直想看看他吧,看看那個也許是自己父親的人,那個血管中也許流著同樣的血的人,那個被母親讚賞有著超然智能的明君,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京城之會

  第二日,秋意亭押解刺客回朝。

  而此時,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卻有一騎飛馳而去,白馬如電,白衣如雪。

  這一騎正是風傾雪,她要趕在秋意亭之前到達京城,先一步見到皇帝。

  六日之後,夕陽西沉之時。

  京城城外的一處小亭,風傾雪下馬走入亭中休息片刻。

  望著不遠處的高高的城牆,終於到京城了,這個闊別三、四年的地方。

  唉,現在還是先想想如何救連展鵬嗎。按時間算,秋意亭應該晚間就會到了吧?他從不會làng費時間的。那麼自己必須在他明日早朝前見到皇帝,必須今晚就將事qíng辦妥。

  伸手拍拍馬兒的頭,“雪龍馬,你乖乖在這兒等我吧,我辦完事就回來。”

  白馬似乎聽懂她的話一般,嘶鳴一聲,然後自己跑入亭邊的一個小樹林間。

  風傾雪往城門口走去,心卻不由自主的咚咚跳著,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近鄉qíng怯的感覺,她竟然又回到了京城,她就要見到那個人了,那個人會如何對她呢?

  夜晚,家家戶戶都點上燈火時,風傾雪換回女妝,施展輕功向皇宮飛去。

  皇宮內此時燈火通明,高樓屋起、雕欄玉砌,那種威嚴富貴絕非民間可比。一隊一隊巡邏的待衛在皇宮中織起qiáng大的防護網,保護著皇朝中最為尊貴的一族!

  只是任憑待衛的眼睛如何雪亮,對於有著絕世武藝的風傾雪來講,並不構成任何威脅,她有若一縷白色輕煙一般飛掠而過,輕盈不帶一絲響聲,且快捷如風。

  她雖未進過皇宮,但出身皇族,從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皇帝住什麼宮,妃子住什麼宮,只要看著宮前的牌扁,自然能找到皇帝。皇帝是少有的明君,此時時間尚早,他定未安寢,定還在書房批閱奏摺。

  風傾雪停在一座宮殿前,宮前書有“彤輝宮”三個大字,這是皇帝的御書房所在,從裡面she出的燈光可知,皇帝定在還裡面。

  忽聽得聲響,她隱身躲入黑暗中,躲過一隊巡邏的侍衛。

  他就在裡面,要進去見他嗎?他見到她會如何反應?他會答應她的請求嗎?他是否真如母親所說那般呢?

  風傾雪抬首看看天空,今夜的皎月似乎格外的明亮,宮前幾株桂樹發出幽幽清香,而屋內的那束燈光,卻似比月光更為明亮,分外吸引著她。

  遠處又傳來聲音,巡邏的侍衛又快要來了,不能再等了。

  她足尖一點,飛身而起,落在屋檐上,然後輕輕推開一扇窗,輕盈的飛入,足尖再在窗棱上輕點一下,人便無聲無息的落在屋樑上。

  立在屋樑上,她可以清楚的看清這書房內的格局。

  書房分里外間,外間較大,擺設簡單,卻透著威嚴氣息,看來是皇帝接見朝臣之處。此時正有兩個太監立在房中柱子旁,眼睛時睜時眯的,看起來挺困的。

  風傾雪手一揚,兩股指風she向兩人,然後只見那兩人眼睛一眯,然後靠著柱子滑下,昏睡於地。

  再看向裡間,只見一著明huáng服飾的男子正全神貫注的立於書桌前,看qíng形是在作畫。再移目房中擺設,一見之下,她忽覺心口一堵,眼睛一酸。

  那房中啊,四壁全掛滿畫,全是畫著同一人!那畫中之人啊,正是風傾雪之母親安王妃---風絕華!

  風傾雪看著書房中四壁掛著的畫,那些母親的畫像,有笑、有怒、有嗔、有嬌、有憂、有喜、有愁、有悲……各種表qíng,栩栩如生!

  不用說,這作畫之人肯定是當今皇帝!

  這個男人啊,這個富有四海、貴為天下第一人的天子,對母親又是抱有一份怎麼的深qíng!

  “唉……”心中不由長長嘆息,卻不料真的嘆息出聲。

  “誰?”正在作畫的皇帝忽地抬頭,目shejīng光。

  風傾雪飄然而下,輕盈若仙的落在房中。

  “絕華?”皇帝驚喜jiāo加,手中之筆墜落紙上,“你真的從畫上走來嗎?”

  風傾雪不言語,靜靜的看著他。

  皇帝慢慢的走向她,帶著一種如夢似幻的表qíng,輕輕的、慢慢的走向她,似怕驚嚇到她,而讓她飄然逝去。

  只是走到離她一丈之處時忽地停下來,目光忽的清明澄澈,“你不是絕華!你是誰?”

  風傾雪不由讚嘆,果然不愧為一國之君!她與母親長相極為相似,而他在乍見的激動中竟能很快清醒,而發現她們的不同。

  “你是誰?為什麼你長得這麼象絕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似要看清她的心一般的透視著。

  “我……”

  “難道……難道你是傾泠?”皇帝忽的目she奇光,帶著一絲祈盼的看著她。

  風傾雪一句“我是風傾雪”生生止住。

  “傾泠……傾泠……你一定是傾泠!否則絕不會如此象絕華!”皇帝忽地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來,只是伸到半空卻停下來。

  風傾雪看著他,這個萬萬人之上的帝王,此時卻是滿懷激動、似驚似嘆、似悲似喜的看著她,停在空中的雙手在微微顫抖,卻依然不肯收回。

  “是的,我是傾泠。”風傾雪輕輕的答道,這一刻她忽然發覺,不管她是風傾雪也好,還是傾泠公主也好,之於皇帝都是沒有區別的。

  “傾泠!我的孩子!我的女兒!”皇帝那伸在半空的雙手不再遲疑,一把抱住她,傾盡所有的疼惜,緊緊的似怕她忽地飛走。

  風傾雪靜靜的伏在皇帝的懷中,這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就是父親的嗎?這種溫馨的感覺就是屬於父親的嗎?這種鼻子有點發酸的感覺是為何?這種心口似有暖流流動是為何?

  娘,你沒說錯,他真的有一雙明亮且智能的眼睛,能看透這世間的一切!

  “傾泠……”良久後,皇帝才放開她,仔仔細細的看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臉蛋,“長得多象絕華啊!”他感嘆道。

  絕華,這便是你和我的女兒!我終於看到她了,隔了二十三年,我終於見到了我與你共有的孩子!我的傾泠!她長得多象你啊!可是這眼睛、這眉毛多象我啊!她果然是我和你的孩子!

  “皇上,”風傾雪看著他,輕聲說道:“你為何肯定我是你的孩子?我也許並不是!”

  她很想知道,為何這個男人卻毫不猶疑的相信她是他的骨血,而安王……安王卻是到死也不曾相信她是他的孩子!

  “為什麼肯定?”皇帝在房中輕輕轉一個圈,似怕驚醒畫中的人兒,無限依戀與愛憐的看著那一幅幅風絕華,最後停在一幅畫前,輕撫畫中的人兒,“只要是絕華生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語氣淡然,卻肯定無比!

  風傾雪也走上前,與他同看畫中人,這一幅中的風絕華神色間溫柔恬靜,仿佛正滿懷欣慰的看著立於她面前的兩人。

  “只要是絕華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明白嗎?”皇帝眷戀的目光從畫像移到她身上。

  只要是絕華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這個人啊,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流著他的血,從她出生那一刻起,他就認定她是他的女兒!他竟愛風絕華至此?!

  絕華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此時就如一支暖箭she入她心口,讓她心劇烈的一痛,然後便是源源不斷的暖流流入,在她周身織起一件溫暖堅實的錦衣,最後仿若化為一根無形絲線系在她的心口。

  娘,我是不是真的有了一位父親?一位視我為兒的父親!

  風傾雪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他這一刻不是一位帝王,目中she出的不是王者的威嚴,而是一位父親才擁有的慈愛與憐惜。

  “爹爹。”風傾雪脫口喚道,不帶猶疑。

  不是父皇,而是爹爹,是如普通百姓家的兒女對父親的稱呼,親切而無距離。

  “嗯。”皇帝聞言輕應一聲,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浮上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然後輕喚一聲,“泠兒。”

  不是皇兒,是泠兒,是如普通百姓家爹娘對愛兒的稱呼,寵愛且縱容。

  “爹爹……爹爹……爹爹……”風傾雪不停的喚著,似要補償過往所有的遺憾,似要喚盡往後所有的呼喚……喚盡這一生……

  “嗯……嗯……嗯……”皇帝連連的應著,她每喚一聲,他便應一聲,無一遺露!

  喚著……應首……不知為何那眼中會有晶瑩珠光閃耀。

  風傾雪淚眼迷濛的看著眼前的“父親”,她終於有父親了!終於可以喚出一聲“爹爹”,而終於有人會答應她!

  過往的十八年,喚過安王“父王”,但安王從未應過,每當她喚一聲時,安王只會拿眼看她一眼,只是那一眼並不是慈愛疼惜,而是憎惡怨恨!

  而現在,眼前這個人不但承認她、答應她,而且看著她的眼中帶著無限的愛憐與疼惜!這才是父親所有的眼神吧?!

  爹爹……終於,那一貫漠然如冰的雙眸流下了一串淚珠,流過臉頰,流進唇齒,卻不是苦的,而是酸中帶甜!

  皇帝看著眼前的人兒,眼前這神色悽然的人兒啊,這就是他隔絕了二十三年的孩子啊!這是他與這一生中最愛之人生下的女兒!這是他的思念了二十三年的骨血!他的泠兒……他可憐的泠兒!

  將她輕輕擁進懷中,那一刻,這孤寂了一生的胸懷忽然之間竟盈滿了幸福與喜悅,仿佛那有缺口的心終於補上了一塊,讓他再無遺憾!

  絕華,我終於抱住了我的孩子!抱住了我和你共有的、這世間最好的孩子!此生無憾!

  泠兒,我心愛的女兒,你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這一生,爹爹一定要補償你!一定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一定不再讓你我骨ròu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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