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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一等……」

  「桂棠東,你說沒錯。咱倆誰離了誰都活不成,說情義可沒這般羈絆,說親情又無半點血緣,就當是我將你寵壞了,我也樂意。」

  說著直接將成了死結的衣帶撕拉強扯開來,畫良之亂著把什麼都撲騰到地上去,深深看了他一眼,肩膀和胸口略微一抬,憋了口氣,伸手摸索到後邊去尋位置。

  桂弘頓時嚇得快要被過氣,忙地從憋死的喉嚨間瘋狂擠聲大呵:

  「哥!不是,不是這樣,不能這樣!!!」

  「莫要逞強,哥,哥,哥,哥!」

  「別——!」

  畫良之愕然一跌,他被桂弘一手擒住兩臂舉按到頭頂,絕對力量之下自己是掙不過他的,狗崽子成了雄虎,推壓著要他動彈不得。

  「聽我的。」他的聲音隱忍到沙啞:「往後我定事事順您,但這事兒上,絕不許胡來。」

  ---

  一早兒雞打了鳴,早市兒吆喝起了又平,日頭當上正空,屋門躡手開了關,關了又開。

  「哥。」桂弘坐在榻邊拉拉衣領,把頸後的劃痕隱了,嘴邊那點饜足的笑意藏不下去,小聲道:「起來了,擦藥。」

  被子裡一拱,勉強見著個人形:「狗東西。」

  「好好好,我是狗。」桂弘著是個忍俊不禁,掀開被看見眼前一道細腰又吞了口水,堪堪移走視線:「讓你別要逞強了,您一主動,莽得我魂飛魄散。」

  畫良之自知昨夜大半是被酒暈了頭,沉沉記不清詳細,只覺得渾身散了似的難受,趴著睡壓得胸悶,正要調整個姿勢。

  「嘶——」

  「誒,莫要動了。」桂弘忙地按住胳膊,嘟囔道:「要不是昨兒我強把您按住,今日別說翻身,我看您命都要沒半條。哪兒有毫無準備自己就要往下坐啊,姑娘家都沒法這般強來的,嚇死我。」

  畫良之咂了咂嘴,他覺著丟臉,歪頭看向牆去,怨聲道:「我腰酸。」

  「這倒是我先前開心昏頭,不惜玉。」桂弘笑了,陪著張討好臉摸到人身上:「揉揉。」

  「阿東。」畫良之慵懶再道:「我口澀。」

  「我趕早買了龍鬚糖。」桂弘探身從油紙包中抓出一塊:「張嘴。」

  畫良之散漫嚼著糖,趴得像灘水任由桂弘伺候按摩,半晌又道:「我餓,但膝痛,起不來。」

  「我點了這兒最好的酒樓,裝食盒帶回了。不勞煩您起,等我端過來。」

  畫良之擱枕頭下乜了他一眼——那男人滿臉歡喜,根本沒把自己使喚他當成事兒,反而樂在其中。

  「我渴。」他窺著再道。

  桂弘立馬擱下食盒倒了杯水給他送到面前,又站定原地思考過會兒,把杯放下擎住畫良之後頸,耐心道:「坐起來些,我倒了水。」

  「阿東。」

  「嗯?」

  「什麼時候學會照顧人了。」

  「我嗎?」桂弘指著自己鼻子,展顏一笑:「沒學,只想著你想要什麼就備了,這還嫌自己笨手笨腳,怕有什麼不周全的地兒。」

  「狗崽子。」畫良之笑的一罵:「我畫良之那沒根尋的祖上怕是冒了青煙,何德何能輪得到當今天子伺候。行了,你去坐吧,好好吃個飯。」

  「不要。」桂弘往地上一蹲,掀目外臉瞧著他:「我在這兒並非天子,只是哥養大的狗崽子,我打小就夢著這一天了——」

  桂弘不懷好意地揚出笑,一字一頓道:「與您一夜溫存,讓您心滿意足渾身乏力,清早起來,全要由我照料。」

  畫良之臉蹭地一紅,昨夜那些被酒氣吞掉的記憶重新冒了出來,讓他渾身發冷地想尋什麼縫隙鑽進去算了。

  他停了抱怨,悶聲起身攛了衣裳,歪歪扭扭坐到桌前,拾起飯菜。

  「什麼時候回去,出來太久了。」

  「不急,等您心情好了。」

  「怎樣算好。我立刻做起來高歌百首,陛下可以回京掌政了嗎。」

  「倒也不是不行,您的調兒啊,我長大後可沒再聽過了。」

  「久了,記不清啦。」畫良之舒嘆一聲:「我娘過世時我確實太小,而今那些好的記憶全隨風散了,唯有疼得刻骨的才能銘心。虧你還能記得我唱過調兒。」

  「魂牽夢繞,念念不忘。」

  桂弘從背後環住他的腰際,視線掠過闌窗,望向街邊垂柳。

  畫良之尋他一併望去,南倉鎮一年一度的會武大會就要到了,江湖人士逐漸往這邊來,車輪馬鈴聲響得不斷,客棧一層敲桌飲酒,交談做歌,大笑聲愜然入耳。

  他忽然在這兒望見了初夏,聞見蟬鳴,生機。

  夾山的鎮子中常年陰沉迷霧散去了。

  天晴了。

  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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