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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去晚了一步,只見宣妃吊死在花園裡的桃樹上。

  宮女驚叫,徐皇后看見殿內三皇子往外走,他慌忙的上前去抱住了他。

  「母后怎麼了?」

  三皇子不明所以,睡眼惺忪的看著她,看她淚流滿面,以為她不高興,抬手給她擦眼淚,小聲的說道,「母后不哭,不哭……」

  徐皇后將三皇子牽著,帶他往御書房去。

  「亂成這樣!」

  崇明帝發怒,御書房內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響。

  楊明:「陛下息怒。」

  向長寧:「小人當道,如今局面也是陛下之過。」

  崇明帝:「放肆!」

  楊明看向長寧單薄的身子跪在御前,神情卻沒有半分退縮,見她還要諫言,楊明出聲打斷她,「陛下。」

  崇明帝冷聲問,「怎麼?你也覺得是朕之過?」

  向長寧話到嘴邊,看楊明的眼神後才咬著牙忍住。

  楊明擱下筆,起身到向長寧身邊,掀開衣擺跪下,「臣以為,陛下有功有過。」

  不等崇明帝再發怒,楊明繼續垂首道,「陛下雄才偉略,革新官職,減免稅務,收復邊疆,功在千秋。」

  崇明帝面色稍有緩和,向長寧側目看楊明,她知道楊明的性子,深知他還有後話。

  果然,楊明頓了頓,話鋒轉道,「陛下自繼位就縱容朝中奸佞,任用小人,太子無德卻不明查,對朝中大臣諫言置若罔聞,一意孤行,致使朝中頗有怨言,到今釀成大禍。」

  他話說的清明,不卑不亢。

  御書房突然安靜下來,君臣相持,空氣中瀰漫著危機。

  良久,崇明帝張了嘴。

  「朕……」

  他才出聲話就斷了,又靜片刻,才聽他沉聲道,「他們雖是奸佞,但有才學,朕想見大晟民富國強,至於太子……」

  崇明帝無話可辨,沈齊文的確是他的私心,帝王猜疑之心所致,他一再保太子。

  向長寧被楊明扶著出御書房,見徐皇后牽著三皇子在外,同時一怔,而後行禮。

  兩人前腳離開,就聽到崇明帝急切的聲音,「怎麼不好好歇著?」扭頭還責怪焦公公不早回稟。

  楊明送向長寧到城門口,看她胳膊上血痕深重,囑咐她要及時就醫。

  向長寧看了左右,伸手拉他到一旁,小聲道,「我適才在街上殺了沈齊文。」

  楊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著她,幾次張嘴都不知說什麼話。

  向長寧倒是淡然自若,坦言道,「是,我以交情逼你。」

  「向將軍……」

  向長寧抬手阻止他大義凜然的話,扭頭看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事情了解了,城中也放行了,百姓也恢復了正常生活,此情此景,一直是他們拼命的緣由,她垂眸淺笑,眉眼彎了彎。

  「你不是酸腐的書生,應該清楚,沈齊文不死,異心難消,只有他死了,這京城,大晟才能安穩一段時間。」

  說完,不等楊明回應,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正好小黃門牽來了馬,她利落的翻身上馬,瞥了一眼馬腹上的血跡,打馬向前。

  順著朱雀街緩行,沒有往日的熱鬧非凡,但也在恢復元氣。

  陽光刺眼,百姓安康。

  她透過百姓們看到的是奮勇殺敵的將士,是直言上諫的文官,還有為天下興亡擔責的江湖義士。

  ——

  小滿。

  風中熱氣騰騰,街上閒人執扇扇風。

  忙農務的農民對毒辣的太陽無動於衷,仍舊哼哧哼哧的拉著車架,柴火和雜草都要儘快拉回家去。

  京城最熱鬧的當屬朱雀街,平日裡只有月中才唱價的藏寶閣,今日不知為何擺台起來。

  人滿為患,樓上樓下,樓里樓外全是人,幾乎占了朱雀街的一半人,個個都湊著腦袋看。

  「咚!」

  只聽木錘一聲響,掌柜的吆喝,「楊公子一千一百兩,金羽簪一支。」

  肖予安抱著手在二樓四士飲酒屏風後面,被楊明死死盯著,沒敢和他叫價,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恭喜他。

  議論聲中,李掌柜掀開小廝呈上的東西,青綠的一套衣衫。

  「青竹綠影對襟長衫。」

  「一千兩!」肖予安立刻出聲,他閒來無事就愛來抬價,最好坑的這些紈絝子弟傾家蕩產最好。

  一件衣裳而已,又不是什麼絕世之作,一千兩未免荒唐,故此閣中眾人面面相覷,無人叫價。

  「一千一十兩。」

  突然,一樓角落裡響起聲音,眾人尋聲看去,只見角落裡坐著一個俠客打扮的人,輕飄飄的叫著價。

  肖予安側身見人,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的叫價,「一千一百兩。」

  楊明無奈的搖了搖頭,淡然的飲茶看他們鬧騰。

  「這衣服有什麼稀奇?」

  「誰知道呢。」

  「看著也就那樣,難不成穿上它能更好看?」

  「這好不好看得看臉,就像徐世子,就算是披塊破布都漂亮。」

  眾人議論紛紛,話題忽然就轉到了徐世子身上去,聊的熱火朝天,壓根對衣服不感興趣。

  「徐世子又罵誰了?」

  「罵的可難聽了,聽說肖大人都氣暈了。」

  眾人聊的起勁,正想復盤徐世子前些日子是壯舉,突然就聽到了幾聲輕咳,緊接著一襲紅衣擠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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