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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婚禮當天,身為新郎倌的厲行為救媳婦兒披掛上陣。

  再說賀熹,由顏玳陪著化完妝的她被米佧帶上邢克壘的車後,發現被騙了。

  被困在偽裝良好的土丘里,聽著四起的槍聲,賀熹一臉無奈:“佧佧你什麼時候和邢克壘站在同一戰壕了?”

  “我才沒有!”米佧噘嘴抗議:“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可我聽邢克壘說讓你看著我。相比之下,我的待遇更像俘虜吧?”

  “都說我是清白的啦。”米佧急得小臉通紅:“賀熹姐你要相信我,信我啊,我沒有和他同流合污……”忽然想到什麼,她又呲牙笑了笑,“不過這樣的婚禮好特別哦,要不是邢克壘不讓我都想出去看看呢。厲參謀長肯定帥呆了,你說他不會受傷的吧?”

  特別?估計厲行拆邢克壘骨頭的心都有了。大喜的日子,居然搞得像對抗。而為了保持美好的新娘形象刑警出身的她還不能自救,真是啼笑皆非。

  賀熹認命地嘆了口氣,提著婚紗站起來:“我家阿行的戰鬥力是相當彪悍的,等著看邢克壘被收拾吧。噯,到時候你可不要心疼哦。”

  米佧小脖子一梗:“我和他不熟!”

  賀熹皺眉做思考狀:“那我怎麼聽說他把你親哭了呢?”

  米佧窘得直跺腳“……”

  話語間,外面的槍聲愈發bī近,賀熹臉上的笑意漸濃。

  七點五十五分,距離邢克壘給厲行打電話的五十五分鐘後,六名特戰隊員在零傷亡的qíng況下突破了師屬裝甲偵察營的層層防線。

  站在林地間惟一一處空地上,利劍嘴裡刁著根小糙:“有喘氣的出來說話!”

  野láng踢了他一腳。

  老鷹則說:“十二點方向的兄弟別藏了,我看見你了,不是逗你玩的。”話語間朝著正前方就是一稜子子彈。當白煙冒起,他歪頭朝身側的判官一挑眉,一副你看他們多菜的表qíng。

  獵鷹卡著時間詢問:“還有不到五分鐘,等嗎?”

  小láng舉槍瞄準:“等?那不是我們‘閃電’家庭的作風吧。”

  身為指揮官的厲行揉了揉太陽xué,略顯為難地鎖眉:“大喜的日子,客氣點?”

  利劍拿小糙砸他:“當我們看不出來剛才收拾人家的時候你多起勁啊?還裝!”

  野láng嘶一聲,在利劍小腿上又補一腳:“實話什麼的,關起門再說。”

  向來嚴肅的豬鷹都憋不住樂了,“閉嘴吧利劍,不說話對你有好處!”回應他的是利劍甩過來的貝雷帽。

  大家就笑。

  鬧歸鬧,營救新娘的任務絲毫沒怠慢。伴隨著慡朗的笑聲,槍聲再次響起。

  一番混戰過後,八點整,厲行把賀熹從土丘里抱出來。

  見到六名特戰隊員,邢克壘賠笑:“辛苦了弟兄們,等會多喝幾杯啊。”

  厲行微笑著在邢克壘肩膀上拍了兩下,“結婚時記得通知弟兄們一聲,送份大禮的jiāoqíng今兒算是結下了。”心裡卻在感激他製造的障礙,讓自己有機會和特種大隊的兄弟並肩作戰。

  邢克壘心裡打怵,面上卻笑:“一定一定。”

  九點前,換好裝的厲行到岳父家接新娘。

  出門前,賀熹和奚衍婷母女倆都紅了眼眶,握在一起的手久久分不開。

  看看時間,厲行和賀珩同時上前。

  輕輕摟住賀熹的肩膀,厲行望向奚衍婷:“媽,相信我!”

  奚衍婷qiáng忍的眼淚霎時掉下來。

  賀珩以指腹為妻子拭淚,語氣溫柔:“還有我!”

  賀熹也哭了。忽然不知道父母的養育之恩該如何回報。

  最後,還是賀泓勛分開了母女倆jiāo握的手。把賀熹的手放到厲行掌心,他以賀家長孫的身份說:“我們把小七jiāo給你了!”

  抱起賀熹,厲行只說了三個字:“請放心!”

  十點整,車隊緩緩駛入五三二團,莊嚴的軍歌即時奏響。

  踏上紅地毯,走過由數百名戰士以手臂搭起的花門,厲行和賀熹在眾位首長、戰友以及親朋見證下結為夫妻。

  飄揚的軍旗下,新人宣誓:“我愛你,也知道你愛我。從此刻起,無論順境、逆境,我都將與你一路相伴,不離不棄!”

  面對如cháo的掌聲和祝福聲,厲行與賀熹以莊嚴的軍禮表達心中的感激。

  暖暖的陽光下,盛開的花朵仿佛也在為愛祝福,隨風搖曳,耀眼生輝。

  其中嬌艷yù滴的huáng玫瑰,是退役的夏知予托夜亦送來的,她在——為愛道歉。

  而那束來自遙遠的大洋彼岸的荷蘭鬱金香,代表蕭熠——永恆的祝福。

  十指緊扣,厲行與賀熹相視而笑。

  風雨十年,幸而他們一路鍥而不捨。

  此時比肩而立,縱是樹葉凋零,生命也是如花般綻放。

  ——正文完——

  68、蕭熠番外:錯失

  對賀熹並不是所謂的一見鍾qíng。

  起初是因為母親的緣故對她多了幾分關照,漸漸的接觸中,蕭熠發現她除了安靜之外,身上有種若有若無的憂傷,而那份她極力想以笑容掩飾的淡淡傷感讓人不自覺的湧起心疼。

  復讀的一年賀熹bī得自己很辛苦,完全可以用爭分奪秒來形容。蕭熠每晚從公司回家路過她樓下,她房間的燈都亮著。仰望她綣坐在窗台上抱著厚厚的一本書,他胸臆間仿佛有什麼qíng緒噴薄而出。

  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蕭熠不再熱衷赴女友的約會,而是習慣在寒冷的夜裡,在星光鋪陳的窗前想像一個女孩兒讀書的樣子。

  公司事務繁忙,蕭熠不見得有多少時間關注她,而他們之間,仿佛也只是靠長輩們的qíng誼維繫著。可就在這樣平淡如水的jiāo往中,他們似乎又形影不離。

  周末的時候,蕭熠必然是要去拜訪賀珩的,明明沒有特別要緊的事,他依然能泰然自若地一留一下午。往往是賀熹從房間出來,就看見他坐在客廳和賀珩下棋,“你來啦,怎麼沒叫我呢。”那時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很深的jiāoqíng,可她有禮的微笑和熟捻的語氣從沒有讓蕭熠覺得尷尬。

  於是他就笑:“不敢打擾大小姐用功。”之後順理成章地被賀珩留下吃晚飯。

  不同於厲母的排斥,蕭媽媽很喜歡賀熹。似有若無間,她常給兒子製造機會。比如在賀珩出差時讓蕭熠給賀熹送她親手煲的湯,比如直接給賀熹打電話讓小姑娘去家裡陪她聊天。總之,她的親切和關懷,讓賀熹無從抗拒。

  母親的心意蕭熠自然是懂的,換作以往他肯定拒絕,然而面對賀熹,他默許了。

  所以很多個夜晚,總會有兩抹身影穿過街道,緩步徐行。

  那是蕭熠送賀熹回家。

  時光如水般流過,眼見距離高考越來越近,為免賀熹的神經繃得太緊,賀珩藉口有事找賀泓勛將女兒帶去五三二團。

  那是蕭熠第一次見賀熹端槍。上彈,瞄準,扣動扳機,一個接一個的專業xing動作,被眼前纖瘦的女孩兒演繹得利落、帥氣。

  從來都不知道尚未踏進警校的她有如此槍法,而她眼眸中流溢出的專注,讓陽光下的女孩兒顯出靜謐的美。

  夕陽夕下,那份昏huáng的溫暖異常柔軟,蕭熠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高考如期而至,賀熹順利完成各科考試。出考場時還一如平常的她,在回到家後居然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如果不是學醫的賀雅言再三保證她的健康狀況良好,賀家人幾乎方寸大亂。

  那段時間公司出了點小狀況,蕭熠原本並沒放在心上,可老同學顏玳卻有些擔憂,而她的這種qíng緒自然而然就傳遞給了賀熹。

  當賀熹拿著一本存摺來找蕭熠的時候,他原想取笑她的幼稚,卻忽然感動得說不出話。

  自十六歲涉足商界,第一次接受別人的幫助,竟是她。

  “像你這種有錢人遇上資金周轉問題肯定不是平頭百姓解決得了的,可好歹我爸爸同意先預支嫁妝給我。”賀熹晃晃手中的存摺,微笑:“你可爭點氣啊,別害得我以後光溜溜地嫁人,好丟臉的。”

  捏著她硬塞到自己手裡的存摺,蕭熠就笑:“來,讓我看看大小姐的嫁妝錢是多少?”

  自然明白驕傲如他會拒絕,賀熹說得誠懇:“對你來說肯定連九牛一毛都稱不上。但我想心意你是能理解的。”

  五十萬於他,確實連九牛一毛都稱不上。可蕭熠卻分明感覺那筆錢重得足以為他撐起整片天空。於是他小心地將存摺收好,抬頭迎上她墨黑的眼瞳:“行,我收下了。”

  隨後給賀珩打電話,蕭熠說:“謝謝叔叔。”

  賀珩自然明白他所指何事,微笑:“丫頭一根筋,你別介意。”

  “不會。”蕭熠撫摸著紅色的本子,“有她這樣的朋友是我的福氣。”

  “她和我說你的公司遇到點小麻煩,希望我能力所及幫幫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一把。蕭熠你說,這樣的要求,做爸爸的能拒絕嗎?”

  為數不多的朋友?!

  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在那一刻,蕭熠有了認知。

  賀熹的在乎,蕭熠從來都知道。所以向和琳說出這句話時,他是有底氣的。

  可他想要的,僅僅是這些嗎?!

  放榜那天,他陪她去看。

  當蕭熠在一片紅紙黑字中找到她的名字,賀熹眼睛一眨,眼淚無聲掉下來。

  不知怎麼,蕭熠覺得那淚像是砸在自己心尖上,竟是那麼的疼。

  握著她的手把她擁進懷裡,蕭熠第一次抱了她。

  那一晚她喝了很多酒,微微低著頭坐在山頂,俯瞰一城的燈火輝煌。

  蕭熠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賀熹抬起頭,一雙眼眸在朗朗月光掩映下亮過天邊璀璨的星。

  “蕭熠你相信永恆不變的所謂愛qíng嗎?”她輕輕地問,不等他說話,又逕自回答自己:“我是信的。”

  蕭熠永遠忘不了,那個沒有燈火惟有星光的夜晚,賀熹的臉在朗朗月色掩映下有多令人心疼。他無聲地說:因為你,我也是信的。然後移開目光,仰頭飲盡整瓶啤酒。

  後來賀熹就醉了,她望著遠方遙遠的夜空無聲地掉下眼淚。

  蕭熠不知道她遙望的方向正是X省厲行服役的地方。捧著她的臉,他問:“為什麼哭?”

  賀熹眼神迷茫,抓緊他的手,哽咽著低喃:“不要走,行不行……”

  蕭熠的心在那個瞬間綿軟得不行,攬臂將她摟進懷裡,他承諾:“不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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