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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避嫌嗎?

  陳長安每次想到這裡,都要被氣笑。

  唯一能說服陳長安的,只有衡胥一直都記得自己的神位、修為、靈丹都是怎麼來的,他知道自己這個神君的來路不正,因此對臨庭一直懷有愧意。是愧疚,讓衡胥選擇逃避。

  但這個說法不可信。

  陳長安沒有衡胥知情的記憶。沒有,便代表衡胥並不認識臨庭。衡胥更不會知道,一直糾纏著自己的人,正是本家鄰居的「槐哥哥」,也不會知道,他還有一個名叫宋槿的幼年玩伴。

  衡胥不知道。

  所以衡胥只是憑著直覺躲避臨庭的示好,眼睜睜看著他掉入深淵,眼睜睜看著他「死」。

  衡胥什麼都沒有做。

  然後竟然在六百年前的某天,選擇下界,還專門選在降生於靈拂山下。

  若曹楠軒說的是真的,宋槐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是誰,那麼這十九年來宋槐每時每刻都在回憶從前。在他陳長安的身上,被迫想起過去的一切不堪。

  陳長安每一次去茅屋找宋槐,都是在掀起他背後的傷疤。陳長安一次又一次用孩童無知純真的臉,問宋槐從前的故事。

  宋槐把所有的耐心與包容用在了陳長安和幼吾身上,他笑著接受這些好奇的問詢,神情淡然地回憶從前的點點滴滴,事無巨細。

  衡胥成全了陳長安,但是毀了宋槐。

  要挾

  正是陳長安心煩意亂之際,靈識震盪的間隙,忽然一股力量將他拍在牆上!

  「什……」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徐若風的聲音便搶先一步傳來:

  「大掌柜,好久不見了。」那聲音沙啞,讓陳長安想起了梁漪。

  燈籠之下,徐若風的頸部有一道橫亘的傷口,正向外翻著血肉。陳長安不知面前的人是死是活,單從拍倒他的那股力量而言,不像是尋常人能擁有。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能躲過你們的靈識?」徐若風呵呵地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曹楠軒。

  後者並沒有上前的打算,而是在他現身的一瞬間,點燃了傳信煙花。

  宋槐的聲音急切地傳送過來:「他去你那裡了!」

  陳長安地手背在身後,握住了木珠:「他出現了,我來拖住他。」

  宋槐在樓宇間飛躍的腳步突然停了一瞬,似乎是在考慮什麼,旋即又將這份猶豫拋下,對著木珠道:「量力而行,我們很快就到。」

  「我們」,指的是趙嶺及其手下精銳。

  陳長安鬆了手,轉而去握徐若風的手腕:「我是沒想到,大當家的怎麼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了?」他故意慢慢悠悠地說話,似乎是不慌不忙,在聊茶餘飯後的談資。「我以為我這裡這麼顯眼,大當家的不會過來。」

  「我沒想著逃。」徐若風的喉管似乎被切開,說的話氣音更多些。他看了眼陳長安的手,不屑地道:「你猜我辛辛苦苦逃走,是為了什麼?」

  「我猜不出來,不如大當家的和我說說?」陳長安道。

  徐若風笑得陰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拖延,我就是來找你拖延的,別人我還信不過。人來得越多越好,今夜是圓月,所以我才要逃出來。」

  「圓月又怎麼了?又不是中秋。」陳長安拿出和幼吾胡攪蠻纏的勁頭,肆無忌憚地同徐若風東拉西扯。

  「你見識少,我不怪你。」徐若風對著曹楠軒努努嘴,「你來說!說給他聽。」

  曹楠軒本來背靠在另一邊的門框上,他放完傳信煙花就在找機會逃走,好不容易活了幾百年,他並不想交代在這裡。

  曹楠軒道:「圓月,陰盛。大當家的要做什麼陰邪之事,因此挑在這個時候。」

  陳長安衝著徐若風道:「不是吧,那為什麼不等中元節的時候再動手?那時候再把酆都的百鬼夜行招來,不是更陰邪一些?」

  徐若風掐住陳長安頸上的死穴,僵硬地扯動嘴角:「現在離七月半還有許久,你能等,趙嶺未必能等。我已經成了這幅樣子,何不帶著你們一起去死?」

  說著,他好像就要往懷裡掏出什麼東西出來。

  陳長安連忙制止:「哎,你不是要等人都來了麼?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你虧了呀。」

  徐若風卻道:「我不著急呢,傳信煙花已經放過,趙嶺必定在來的路上了。我先在這啟動大陣,恭候她的大駕就是。」

  陳長安發問:「既然你要殺趙嶺,為什麼不直接摸去她的吟風樓?」

  「吟風樓是我的!」徐若風惡狠狠道。

  「好好好,這不重要,所以你為什麼不去吟風樓?你的這個大陣,威力很大吧?能移山填海吧?那掀翻一座吟風樓不是輕而易舉?」陳長安問。

  徐若風又「呵」了一聲:「你就當我捨不得那個樓吧。」

  「奇了,我以為你是那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人,原來你不是嗎?」

  徐若風眯了眯眼:「你在說你自己?」

  陳長安毫不動怒,道:「我就是猜猜,大當家的何必說我。只是大當家的怎麼知道壓住我,就能等到趙嶺呢?為什麼不去壓別的掌柜的?」

  徐若風臉上頓時出現了曖昧的笑:「我不僅要等趙嶺,我還要等臨庭。你在這,他不會不來。」

  「哦,可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臨庭就會來的?萬一我不是陳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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