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如果是親生兒子就不會一直被當做備胎來養，從小到大對他投注的關心總是最少的，對他的要求卻總是最嚴格的。要他不苟言笑，他做到了，要他能力卓越，他做到了，結果卻還是對他不滿意——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在他的期待下成長大，即便再努力也是如此，所以長成現在這個不討人喜歡的樣子多少和作為父親的分不開關係。
“不想認老子了麼？”老頭冷冷道。
“怎麼敢。”
“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你是不是很想我這個老骨頭趕快入骨為安，然後把所有的公司股份和權力都jiāo給你？——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我現在死了，你也拿不到一分錢。”
——但無法否認，尹慎的童年受這個人的影響很深。
連錙銖必較，不給人添堵不愉快這點都差不太多。
尹慎看著對面那個頭髮銀白，面目可憎的老頭子，仿佛看到了鏡像中的自己，蒼老了的自己，這麼的討人厭，這麼的令人想趕快掐死而後快。
所以，白小佳這麼不喜歡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他就是，這麼樣一個，討人厭的傢伙。
“隨你便。”
尹慎聽到自己的回答。
“好，很好！”老頭子氣得笑了，很快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董事長，氧氣瓶，氧氣瓶！”
護理人員迅速送來了氧氣罩，蓋在了老人的臉上。
尹慎冷眼看著他，沒什麼反應，像看著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老人同樣冷冷看著他，沒法說話，兩個人狀態看起來一樣糟糕又可悲。
空氣里流動著若有實體的凝重氣氛。
無法打破的沉默，像是粘稠而厚重的屏障，將眼前的一切封鎖得密不透風，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
“……還沒結束嗎！！喂喂！！我到底要叫到什麼時候啊！”
隔壁怒氣沖沖衝過來一個人。
尹慎：“……”
老頭子：“……”
眾人：“……”
白小佳把綁自己的繩子往地上一摔：“老娘不gān了！我嗓子都快冒煙了！快渴死了啊啊啊！有沒有水啊！”
老頭子鬆開氧氣罩，也怒道：“不是讓你叫到他有反應的時候嗎！”
“可是他根本沒有反應啊！都說了boss他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啊！你怎麼這麼頑固，就是不信啊！”白小佳怒道。
尹慎的話從牙fèng里擠出來：“……白小佳，你和他一起騙我？”
白小佳這才愣了愣，磕磕絆絆道：“……啊，誰說的，我沒有啊……呃，不算騙啦，只是……合作合作而已……”
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前。
“誰水xing楊花了啊！我很專一的！”白小佳抗議！
老頭扯了扯嘴角：“腳踩兩隻船還不叫水xing楊花麼？”
“說了無數遍了啊，無論是唐若言還是尹慎，我都沒有和他們在jiāo往！而且就算是喜歡，我也只喜歡……”
“誰？”
白小佳低著頭，臉紅著囁嚅了起來。
“嗯？”
白小佳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你兒子。”
老頭倒是怔了一下，就見白小佳繼續別彆扭扭的補充：“不過你放心好了，你兒子他才不喜歡我，天天欺負我，而且身邊還有個比我漂亮優秀很多的妹子……反正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也沒有很在意啦，就算在意，也只是稍微有一點難過，當然，只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算了，不要問我了啊，我又不想說，gān嘛一直問我啊……”
老頭子：“……”
他明明沒有問那麼多好嗎……
不過……老頭子稍微有些納悶，竟然真有人喜歡他那個人討人厭的兒子麼？
老頭看著因為害羞而紅得臉上冒煙的女孩子，琢磨道：“你要是想知道他喜不喜歡你，來，我們做個實驗吧。”
“所以就是這樣了。”白小佳沮喪地說，同時伸手接過黑衣人遞過來的塑料杯。
尹慎冷靜的下結論：“……那還是欺騙。”
他早該知道，白小佳這個奇葩……怎麼可能這麼尋尋常常的被綁架。
握著杯子，白小佳用力吸了一口吸管，溫熱的奶茶湧進喉嚨，滋潤了gān渴的喉嚨，她又擤了擤鼻子：“……欺騙什麼，明明比較受傷的是我啊。”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氣息也消沉起來：“就算不喜歡我，看我這麼慘，也至少擔心擔心我吧，一定反應也沒有，如果我是真的……”
所以從頭到尾，她只是一廂qíng願，自作多qíng而已……就算boss沒有結婚，能和boss在一起的那個人也輪不到他。
尹慎：“……”
他能說是因為剛才父子qíng緒太深，以至於他下意識的忽略了白小佳堪比殺豬的聲音麼……不，準確點說是因為，白小佳實在是叫的太……假了……
咕咚咕咚的把奶茶灌下去，白小佳沒jīng打采的說：“董事長，你看我是真的沒什麼用……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啊……啊，還有，剛才的黑森林蛋糕很好吃，感謝董事長的款待。”
老頭子：“……不客氣。”
白小佳將奶茶丟進垃圾桶，稍微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董事長，能停一下車麼？”
老頭子不禁有些同qíng：“讓車先停下。”
白小佳下了車。
老頭子轉頭看向尹慎：“這份合同……等等，你gān什麼？”
尹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跟在白小佳身後朝著出口走去。
“回家。”尹慎gān脆的回答，“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像某些閒得沒事還玩綁架的退休老人家——至於這份合同，你如果願意大可以繼續威脅我，反正我是不會簽的。”
這還是尹慎第一次這麼不留qíng面的諷刺自己的父親。
老頭子瞬間怒氣值飈漲：“尹慎，你給我站住！來人，把他給我壓住！”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當年讓尹慎去學跆拳道柔道真是件很不明智的事qíng，尹慎側身讓過兩個撲過來的保鏢，飛起一腳踹開來人，輕巧地趁著車門還未關嚴，跳了下去。
大概他和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永遠也沒辦法正常的jiāo流，尹慎想。
這是件挺悲傷的事qíng，但事已至此，親qíng早就割離的支離破碎，彼此之間也只剩下父與子這個名分而已，但就連這最後的名分，今天之後也許也不復存在了吧。
“董事長，還追麼？”
老頭子在氧氣罩里深吸了一口氣，合上渾濁的眼睛，“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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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佳攥著自己的手機給李央發簡訊報平安，從下班到現在也過了兩三個小時，此時天已完全沉下，透黑的天幕只有微弱的星辰一點點閃亮。她攥緊手臂，覺得有些冷。
“白小佳。”尹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小佳完全沒有停下也沒有回應的意思。
“站住。”尹慎命令。
白小佳像是沒聽見，走得更快了。
輕微的嘆氣聲響起，尹慎拽住了白小佳的手臂。
畫面很言qíng，也很蠢，但尹慎管不了這些了：“我送你回去……Tina他們應該離這裡不遠，我打電話讓他們把車開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不要逞qiáng。”
白小佳努力甩著尹慎的手，聲音低得像壓著什麼：“都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放開啊！不要抓著我！”
尹慎緊緊攥著白小佳的手臂，掏出手機打電話：“嗯，我們現在的位置……從我的位置九點鐘方向約莫四百米的位置能看見一棟大樓，名字叫做……”
白小佳拗不過尹慎的力氣，她狠狠閉上了眼睛，然後一口用力咬在了尹慎的手上。
尹慎的聲音斷了一瞬，但很快便接著打電話，沒有絲毫受影響的跡象。
白小佳咬得越發用力，直到尹慎的手背上都沁出血絲，她才停了口，呆呆看著尹慎的手臂，道：“……我咬的不疼麼？”
“很疼。”尹慎掛掉電話，“不過，我更希望你別給我亂動了。”
“還管我gān嘛……”白小佳垂下了手。
尹慎沒有回答她，而是拖著白小佳的胳膊朝前走去。
“要去哪？”
“到前面的大樓等車來。”
被她咬的口子依然在往外滲著血，尹慎卻只固執的拖著她向前走。老實說，這個姿勢並不舒服，甚至因為雙方的步調無法一致，白小佳走了兩步就不得不慢跑起來，但不知為何的，心裡某處忽然就柔軟的安定下來。
掙扎的動作也無法再繼續下去。
夜晚寂靜的連蟬鳴聲也幾乎聽不清，只有白小佳的心跳在她自己的耳邊不斷放大、逐漸清晰到簡直令人羞恥的地步。
喜歡。
喜歡尹慎。
可是這樣不行。
從心房深處蔓延出淡淡的酸澀，他不喜歡自己，他有更適合的對象，他們還有個可愛的孩子——何必去做第三者。
白小佳合上了眼睫。
所以……最後一次，讓她最後再親近尹慎一次。
白小佳往前快跑了幾步，手掌反握住尹慎的手臂。尹慎一直很快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白小佳，那雙秋水泉澗般寫意而華美的眸子留露出些微的驚訝。
尹慎的手輕輕滑落，他握住了白小佳的手。
就像是第一次談戀愛——實際上也是第一次談戀愛，白小佳的心口在一瞬之間仿佛要蹦出胸腔。
寬厚的，帶著溫度的，尹慎的手，現在正握著她的。
“我不是不管你。”尹慎轉回頭，輕聲道，“你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
白小佳咬了咬唇：“我知道。”
她什麼都不想再去想。
只是，單純的，想要，握住這隻手。
尹慎不知何時放慢了腳步。
“不想認老子了麼？”老頭冷冷道。
“怎麼敢。”
“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你是不是很想我這個老骨頭趕快入骨為安，然後把所有的公司股份和權力都jiāo給你？——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我現在死了，你也拿不到一分錢。”
——但無法否認，尹慎的童年受這個人的影響很深。
連錙銖必較，不給人添堵不愉快這點都差不太多。
尹慎看著對面那個頭髮銀白，面目可憎的老頭子，仿佛看到了鏡像中的自己，蒼老了的自己，這麼的討人厭，這麼的令人想趕快掐死而後快。
所以，白小佳這麼不喜歡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他就是，這麼樣一個，討人厭的傢伙。
“隨你便。”
尹慎聽到自己的回答。
“好，很好！”老頭子氣得笑了，很快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董事長，氧氣瓶，氧氣瓶！”
護理人員迅速送來了氧氣罩，蓋在了老人的臉上。
尹慎冷眼看著他，沒什麼反應，像看著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老人同樣冷冷看著他，沒法說話，兩個人狀態看起來一樣糟糕又可悲。
空氣里流動著若有實體的凝重氣氛。
無法打破的沉默，像是粘稠而厚重的屏障，將眼前的一切封鎖得密不透風，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
“……還沒結束嗎！！喂喂！！我到底要叫到什麼時候啊！”
隔壁怒氣沖沖衝過來一個人。
尹慎：“……”
老頭子：“……”
眾人：“……”
白小佳把綁自己的繩子往地上一摔：“老娘不gān了！我嗓子都快冒煙了！快渴死了啊啊啊！有沒有水啊！”
老頭子鬆開氧氣罩，也怒道：“不是讓你叫到他有反應的時候嗎！”
“可是他根本沒有反應啊！都說了boss他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啊！你怎麼這麼頑固，就是不信啊！”白小佳怒道。
尹慎的話從牙fèng里擠出來：“……白小佳，你和他一起騙我？”
白小佳這才愣了愣，磕磕絆絆道：“……啊，誰說的，我沒有啊……呃，不算騙啦，只是……合作合作而已……”
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前。
“誰水xing楊花了啊！我很專一的！”白小佳抗議！
老頭扯了扯嘴角：“腳踩兩隻船還不叫水xing楊花麼？”
“說了無數遍了啊，無論是唐若言還是尹慎，我都沒有和他們在jiāo往！而且就算是喜歡，我也只喜歡……”
“誰？”
白小佳低著頭，臉紅著囁嚅了起來。
“嗯？”
白小佳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你兒子。”
老頭倒是怔了一下，就見白小佳繼續別彆扭扭的補充：“不過你放心好了，你兒子他才不喜歡我，天天欺負我，而且身邊還有個比我漂亮優秀很多的妹子……反正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也沒有很在意啦，就算在意，也只是稍微有一點難過，當然，只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算了，不要問我了啊，我又不想說，gān嘛一直問我啊……”
老頭子：“……”
他明明沒有問那麼多好嗎……
不過……老頭子稍微有些納悶，竟然真有人喜歡他那個人討人厭的兒子麼？
老頭看著因為害羞而紅得臉上冒煙的女孩子，琢磨道：“你要是想知道他喜不喜歡你，來，我們做個實驗吧。”
“所以就是這樣了。”白小佳沮喪地說，同時伸手接過黑衣人遞過來的塑料杯。
尹慎冷靜的下結論：“……那還是欺騙。”
他早該知道，白小佳這個奇葩……怎麼可能這麼尋尋常常的被綁架。
握著杯子，白小佳用力吸了一口吸管，溫熱的奶茶湧進喉嚨，滋潤了gān渴的喉嚨，她又擤了擤鼻子：“……欺騙什麼，明明比較受傷的是我啊。”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氣息也消沉起來：“就算不喜歡我，看我這麼慘，也至少擔心擔心我吧，一定反應也沒有，如果我是真的……”
所以從頭到尾，她只是一廂qíng願，自作多qíng而已……就算boss沒有結婚，能和boss在一起的那個人也輪不到他。
尹慎：“……”
他能說是因為剛才父子qíng緒太深，以至於他下意識的忽略了白小佳堪比殺豬的聲音麼……不，準確點說是因為，白小佳實在是叫的太……假了……
咕咚咕咚的把奶茶灌下去，白小佳沒jīng打采的說：“董事長，你看我是真的沒什麼用……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啊……啊，還有，剛才的黑森林蛋糕很好吃，感謝董事長的款待。”
老頭子：“……不客氣。”
白小佳將奶茶丟進垃圾桶，稍微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董事長，能停一下車麼？”
老頭子不禁有些同qíng：“讓車先停下。”
白小佳下了車。
老頭子轉頭看向尹慎：“這份合同……等等，你gān什麼？”
尹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跟在白小佳身後朝著出口走去。
“回家。”尹慎gān脆的回答，“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像某些閒得沒事還玩綁架的退休老人家——至於這份合同，你如果願意大可以繼續威脅我，反正我是不會簽的。”
這還是尹慎第一次這麼不留qíng面的諷刺自己的父親。
老頭子瞬間怒氣值飈漲：“尹慎，你給我站住！來人，把他給我壓住！”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當年讓尹慎去學跆拳道柔道真是件很不明智的事qíng，尹慎側身讓過兩個撲過來的保鏢，飛起一腳踹開來人，輕巧地趁著車門還未關嚴，跳了下去。
大概他和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永遠也沒辦法正常的jiāo流，尹慎想。
這是件挺悲傷的事qíng，但事已至此，親qíng早就割離的支離破碎，彼此之間也只剩下父與子這個名分而已，但就連這最後的名分，今天之後也許也不復存在了吧。
“董事長，還追麼？”
老頭子在氧氣罩里深吸了一口氣，合上渾濁的眼睛，“不用了。”
******************************************************************************
白小佳攥著自己的手機給李央發簡訊報平安，從下班到現在也過了兩三個小時，此時天已完全沉下，透黑的天幕只有微弱的星辰一點點閃亮。她攥緊手臂，覺得有些冷。
“白小佳。”尹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小佳完全沒有停下也沒有回應的意思。
“站住。”尹慎命令。
白小佳像是沒聽見，走得更快了。
輕微的嘆氣聲響起，尹慎拽住了白小佳的手臂。
畫面很言qíng，也很蠢，但尹慎管不了這些了：“我送你回去……Tina他們應該離這裡不遠，我打電話讓他們把車開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不要逞qiáng。”
白小佳努力甩著尹慎的手，聲音低得像壓著什麼：“都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放開啊！不要抓著我！”
尹慎緊緊攥著白小佳的手臂，掏出手機打電話：“嗯，我們現在的位置……從我的位置九點鐘方向約莫四百米的位置能看見一棟大樓，名字叫做……”
白小佳拗不過尹慎的力氣，她狠狠閉上了眼睛，然後一口用力咬在了尹慎的手上。
尹慎的聲音斷了一瞬，但很快便接著打電話，沒有絲毫受影響的跡象。
白小佳咬得越發用力，直到尹慎的手背上都沁出血絲，她才停了口，呆呆看著尹慎的手臂，道：“……我咬的不疼麼？”
“很疼。”尹慎掛掉電話，“不過，我更希望你別給我亂動了。”
“還管我gān嘛……”白小佳垂下了手。
尹慎沒有回答她，而是拖著白小佳的胳膊朝前走去。
“要去哪？”
“到前面的大樓等車來。”
被她咬的口子依然在往外滲著血，尹慎卻只固執的拖著她向前走。老實說，這個姿勢並不舒服，甚至因為雙方的步調無法一致，白小佳走了兩步就不得不慢跑起來，但不知為何的，心裡某處忽然就柔軟的安定下來。
掙扎的動作也無法再繼續下去。
夜晚寂靜的連蟬鳴聲也幾乎聽不清，只有白小佳的心跳在她自己的耳邊不斷放大、逐漸清晰到簡直令人羞恥的地步。
喜歡。
喜歡尹慎。
可是這樣不行。
從心房深處蔓延出淡淡的酸澀，他不喜歡自己，他有更適合的對象，他們還有個可愛的孩子——何必去做第三者。
白小佳合上了眼睫。
所以……最後一次，讓她最後再親近尹慎一次。
白小佳往前快跑了幾步，手掌反握住尹慎的手臂。尹慎一直很快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白小佳，那雙秋水泉澗般寫意而華美的眸子留露出些微的驚訝。
尹慎的手輕輕滑落，他握住了白小佳的手。
就像是第一次談戀愛——實際上也是第一次談戀愛，白小佳的心口在一瞬之間仿佛要蹦出胸腔。
寬厚的，帶著溫度的，尹慎的手，現在正握著她的。
“我不是不管你。”尹慎轉回頭，輕聲道，“你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
白小佳咬了咬唇：“我知道。”
她什麼都不想再去想。
只是，單純的，想要，握住這隻手。
尹慎不知何時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