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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口又感覺自己出現錯覺了。這麼可愛的笑容,他竟感覺出了陰森森的味道。

  「請把這個給他。」小朝道。

  即使西谷同學沒有說「只能給月島看」,並且她疊的也十分敷衍,那也是疊了一道的。疊過的信紙,就山口的理解就是「西谷同學不想讓其他人閱讀的東西」。

  雖然有點好奇,但是山口忍耐住了。他將這張疊起來的紙原封不動地轉交給了月島。

  不過很快他就不好奇了。

  看著月島那能將人嚇尿的臉色,不用問,山口就知道紙上的內容不是什麼好東西。

  「哼。」

  山口只記得幼馴染冷哼了一聲,忽視了那條七歪八扭的摺痕,慢吞吞將紙整整齊齊對摺疊好,放進口袋,什麼都沒說。

  當時的山口還沒讀懂自家幼馴染這番行為下的含義。直到第二天,他回想起來才發現,幼馴染昨日一言不發收起紙條的行為大概可以這樣翻譯——

  「你可以。我記住你了」。

  第二天,山口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西谷同學單獨一人時無事發生。他自己這個傳信的單獨一人時也無事發生。但是只要西谷同學和他呆在一起——吃飯也好、遞毛巾時多聊了幾句也好、他幫忙搬東西也好、個人訓練時交流也好……

  幼馴染就會笑得眉眼彎彎、滿面純良無害地冒出來,伸手,把他抓走,硬生生打斷他們的交談。

  山口第無數次被推著後背離開,惴惴不安地望著被遠遠拋在他們身後沉著張臉的小朝,疑惑地問:「阿月,你到底在做什麼?這樣真的很不禮貌啊。」

  「在做什麼?」月島笑得陰慘慘的,看著就瘮死個人,「當然是在迎戰了。」

  山口:「……」

  迎戰……?迎西谷同學的戰嗎?恕他國文沒學好,聯繫上下文,他實在沒弄懂阿月在迎西谷同學的什麼戰。

  不過接下來,山口也不必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因為戰火再再再再一次升級了——西谷同學很明顯完全接收到了阿月的反擊(雖然方式山口至今仍無法理解)。

  山口看著兩人已經上升到「誰走路快」「誰長得高」「誰眼睛大」「誰英語口語流利」「誰年級排名靠前」的幼稚園三歲小孩行徑,徹底無語了。

  山口知道自家幼馴染有些我行我素,雖然在他看來很帥,但很容易被其他人看不順眼。他也一直在想辦法幫他彌補這一點。

  而西谷同學在這方面和阿月是一樣的。厲害的人好像都是如此呢。雖然阿月並不承認。

  不過,若山口能早些知道十年後的自己依舊在為這倆人頭疼,也不知現在會不會絕望地提前放棄。

  兩人的競爭體現在各個方面。

  不僅是日常幼稚到極點的決勝負,周圍的人很多也都徹底意識到了兩人的變化。

  這種「意識」分別體現在阿月連續攔死了兩次音駒主攻的扣球;以及西谷同學第一次獨立承擔並圓滿完成了一整場比賽的記錄、統計、對比與歸納整理總結的任務。

  「小朝,你真是太棒了。」清水前輩欣慰地道,「你學的真快。雖然還有不全面的地方,但是作為一名經理,你已經可以獨立為球隊效力了。」

  「月島乾的漂亮!」烏養教練把月島拍的臉都揪成了一團,露著後牙槽哈哈大笑,「下一局跟梟谷的比賽,攔網繼續拜託你了!」

  ……

  誰都說不清楚十年後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以前曾怎樣、未來會如何……或許在十幾歲青澀的此時會患得患失、斤斤計較,但是十年抑或二十年後的自己回首望去,估計只會付諸淡淡一笑。

  往事與未來不可觸及,思之無用,甚至會如附骨之蛆,絆住腳步。唯有緊緊抓住了此時此刻的,才是能夠觸摸到獨屬於自己的一片藍天的自由之人。

  第七天的下午集訓便將宣告結束了。而在結束的前一天晚上,大家最後一次在森然校區進行自主練習的時候,誰都沒想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會突然出現在體育館。

  ……

  「……列夫!都說了多少次了!手臂夾緊!頂住!」夜久氣急地叫著。

  「是是……」

  剛剛再次接飛了扣球的列夫正垂頭喪氣地去追滾遠的排球。追到了體育館門口,卻發現球被一隻較男生纖小很多的手停住了。

  手的主人彎下腰,將球拿了起來。

  列夫一愣,慢慢抬起頭來,看到是個女孩子,微笑著將球抱在手上。

  不同於經理的休閒運動類制服,速乾衣、短褲、護膝、排球鞋,她整齊地穿戴著排球球員所需的著裝,在最後一個自主練習的晚上,來到了體育館。

  列夫驚喜道:「西谷同學!你是來一起玩的嗎?」

  小朝不回答,只拿著球,邁步走上了台階。

  防滑膠底的排球鞋踏進了館內,踏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噠」的一聲輕響。

  「月島螢!」她站在體育館門口,聲音嘹亮篤定。

  體育館裡,男生們練接發的、兩人一組打防的、練扣球的,全都陸陸續續停了下來,疑惑地望著門口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孩子。

  月島正與黑尾和梟谷的主將和二傳練習攔網。黑尾最先反應了過來,笑著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月島:「阿月,叫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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