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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丞已經不知道自己臉上該帶著什麼表qíng了,直勾勾地回視黨雨。

  這個禍水!他在家連筷子掉在地上都不用撿的好不好啊!現在她居然要他洗碗?!當他是什麼人啊!

  他肯屈服才怪!

  他醞釀著準備說“不”。

  結果黨雨沖他做了個口型:“裝備!”頓了頓後她又做了個口型,“加錢!”

  軍丞一甩頭站起來:“阿姨您別動,快和叔叔去屋裡看電視去,放著我來收拾!”

  白美媽和黨雨爸眉開眼笑地起身去了客廳看電視。

  白美看著他和黨雨的表qíng有點酸溜溜的,瞄了兩眼後也一抬屁股起了身打算回房間,結果起來後卻發現唐海還坐在那裡沒有動。

  她不高興了,嚷嚷:“唐海,走啊。怎麼著,還打算給我姐的‘新’男朋友一起洗碗啊?”

  軍丞覺得那個‘新’字聽起來怪怪的,挺別有一番滋味的。

  唐海起身走了,走之前飛速看了黨雨兩眼,一副yù言又止的樣子。

  軍丞覺得那股詭異的氣氛又開始暗cháo洶湧了。

  黨雨開始後悔讓軍丞洗碗了。

  平均十個碗碟他能洗碎八個。

  站在水槽邊,聽完響看著一地碎碗渣子,黨雨覺得腦仁疼。

  “你故意的。”她肯定地說。

  軍丞回望她,眼含秋水般清澈又真摯:“相信我,我要是故意的,十個碗都會摔gān淨的,一個都不會剩!”

  黨雨覺得肝顫,她眯眼看他:“賠碗。”

  軍丞翻白眼:“你讓我洗的!”

  黨雨不理他:“賠碗錢從你租金里抵扣了,通知你一聲。”

  “我靠!還帶這麼玩的!信不信我這就進屋去拆穿你告訴他們我才不是你男朋友,我其實是你死要面子花錢雇回來的!”軍丞把手裡僅剩的兩個碗往水池裡一蹾說。

  在他的餘音裊裊里,想起了咔擦咔擦的兩聲,水槽里又多了兩個碎碗。

  軍丞望望水池,兩隻手有點不知道放在哪裡的節奏。

  “這個這個這個你說你家碗怎麼這麼容易破呢呵呵呵......”

  黨雨面無表qíng地看著他:“告訴我,這麼弱智的事,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軍丞把打碎碗的訕訕表qíng一收,換上一臉的豁出去:“反正,你要是敢扣我錢,我就衝進去告訴你爸真相!大過年的你可想好要不要這麼刺激他哈!”

  黨雨呵呵一聲冷笑:“你要是敢告訴我爸我和你是怎麼回事,我就也去告訴你媽你通過充話費的形式到底在網遊里砸了多少錢!”

  軍丞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受驚程度直bī魂飛魄散。

  “我靠你是怎麼知道我媽不讓我玩網遊的?你說你到底是誰!你說你說你快說!”他伸著食指戳向黨雨的鼻尖歇斯底里地問。

  黨雨一把握住他的手指並向著他的手背的方向一撅:“你自己說過。”

  軍丞疼得差點哭出來:“我沒有!”

  黨雨手下又用了點力:“你說過!”

  軍丞幾乎聲音都在發顫:“我沒有!”

  黨雨又加了一倍的力,那根手指以反人類的狀態承受著他人的摧殘:“你沒說過?!”

  軍丞的聲音裡帶上了疼痛的哭腔:“我說過!你快鬆手!”

  黨雨鬆了手。

  軍丞捧著他的手指使勁兒chuī氣。

  黨雨豎起耳朵,聽到他一邊chuī氣一邊嘴裡碎碎叨叨地念著:“......她什麼人啊!怎麼能這麼欺負你啊!你看都快把你給撅折了啊!她可真是禽shòu不如啊!......”

  看著他神神道道的樣子,黨雨忽然笑了。

  本以為這個年會過的很煎熬,想不到因為這個活寶,她居然也不覺得這個年難過了。

  洗好了碗後,軍丞到客廳陪黨雨爸一起看電視。白美媽和白美還有唐海下樓去了,黨雨在她自己的小房間裡上網。

  黨雨爸爸忽然把電視的聲音又調大了一些,然後扭頭,看著軍丞微笑:“孩子,你有小名嗎?”

  軍丞怔了怔後眨眨眼:“我朋友什麼的都叫我大軍,伯伯您也叫我大軍吧。”

  黨雨爸爸點點頭:“大軍啊,我得拜託你一件事,以後要是可以的話,你就對我家小雨好一點,她從小吃了不少苦,我這個做爸爸的虧欠她很多。”說到最後時,他的神色里有了絲惻然。

  軍丞想著既然自己是收了人家的錢來做角色扮演的,就應該盡職一些,於是趕緊揮動三寸不爛之舌,拿出在家時忽悠他媽媽的那些招數,連蒙帶唬連哄帶逗,把老爺子逗得樂和起來。

  和老爺子的這場聊天,讓他對黨雨這個構造複雜的家庭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與認識,也讓他感知里叫做“吃驚”的qíng緒迅速爆成一團興奮的火焰。

  原來,唐海一開始居然和黨雨是一對!

  根據黨雨爸爸的描述,再加上他自己的融會貫通與合理想像,軍丞認為事qíng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在黨雨和唐海兩個人友qíng以上戀人未滿,曖昧朦朧卻還沒有彼此戳破窗戶紙的時候,黨雨趁著假期邀請唐海來家鄉遊玩,結果唐海一下就被白美盯上了。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問唐海要了聯繫方式,等唐海離開之後,黨雨覺得他和自己越來越生疏,再過不久,就聽白美說,她已經和唐海在一起了。

  軍丞五味雜陳地想著,聽到這個消息時,黨雨一定就像被雷劈過一樣吧。

  他看看黨雨爸爸,老人家眼眶有點泛紅。

  “其實小雨不是窩囊xing子,這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如果是別的女孩搶了她的男朋友,她一定不會不言不語一味退讓。可是這個人偏偏是小美。我近十年來身體都不怎麼好,一直在靠小美媽媽照顧,我知道小雨是為了我才忍下來的,她不想我沒人照顧。”

  喘口氣,黨雨爸爸平復了一下qíng緒,又繼續說:“我也想過,為了女兒,gān脆我就豁出去了,讓她和唐海在一起,要是小美和她媽媽不願意,想離開這個家,我就自己過,可是這個想法畢竟不現實,我的身體讓我根本做不到一個人獨立生活,可我要是去了北京,那不是給小雨添亂嗎!於是到最後,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看著妹妹撬了姐姐的男朋友!”

  黨雨爸爸抬手抹了把眼睛:“大軍啊,小雨這一年多的難過我都看在眼裡,現在她終於又能接受一段新的感qíng了,算伯伯懇求你,要好好待她,好嗎?”黨雨爸爸眼底通紅,裡面蓄滿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

  軍丞看得動容,qíng不自禁脫口而出答應下來:“伯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臨睡前,黨雨給軍丞安排睡覺的房間順便抱來兩chuáng被子幫他鋪chuáng。

  一邊鋪黨雨一邊說:“我可跟你說,這兩chuáng被子可是我從我自己chuáng上抽出來的,也就是說,我把我的被子勻給了你,我把溫暖無私地分給了你,所以,你得對我心存感恩知道嗎!”

  軍丞嗤笑一聲:“算了吧,我們倆之間就是赤luǒluǒ的金錢關係,這種關係之下還談感恩什麼的,忒做作了吧!”

  黨雨停下鋪chuáng的動作,抱起已經鋪了一半的被子直起身:“既然這樣,我把被子抱走了。怕冷的話,不好意思,您就花錢從我這兒租被子吧。”

  她抱著被子往門口走,被軍丞張開雙臂跟老母jī一樣攔下。

  “你說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怎麼就不能體會一個男人的口是心非呢!我嘴巴上說什麼你就都信了是嗎!你就不能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的心是一顆多麼感恩的心!”

  他一邊說一邊從黨雨胳肢窩底下奪過被子甩到chuáng上,又過來推著黨雨往chuáng邊走:“來來,繼續鋪,幫我鋪平整了,我在你身邊感恩地看著你。”

  黨雨看著他那臭無賴的德行,無奈地翻白眼。

  她重新把chuáng鋪好,然後打算離開,軍丞卻再次攔住她。

  “等會兒再走唄,陪哥聊會兒天啊,我跟你說我換了新地方以後可容易睡不著覺了,不過跟你聊會兒天覺得無聊了,沒準我就睡得著了。”

  黨雨:“......”

  軍丞拉著她坐下:“我問你個問題唄。”

  黨雨呵呵一聲:“問唄,反正我又不保證必須回答。”

  軍丞嘖一聲:“你這麼玩可就不夠意思了哈!我冬蟲夏糙都拿你後媽那兒給你長臉去了!”

  黨雨眉間一動:“好吧,你問吧,不過僅此一個問題。”

  軍丞拉著椅子坐到她對面,一臉的三八兮兮:“你和白美唐海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爸告訴我的。”

  黨雨臉一沉:“我爸怎麼什麼都對你說!”

  軍丞哎嘿一聲:“你別怨你爸,他是希望你這次遇到的是個能不被妹妹撬走又能對你好的好男人。”頓了頓,他問,“我其實是想問問你,你和唐海是怎麼認識的啊?”

  黨雨看著他,面無表qíng地回答:“打遊戲認識的。”

  軍丞立刻嘖嘖個沒完沒了:“你可真夠不靠譜的呀!從遊戲裡能認識到好人?”

  黨雨瞥他一眼:“你說得對,比如你!”

  軍丞嗆了一下:“我得除外!”

  黨雨呵一聲冷笑:“因為你不是人嗎?”

  軍丞也跟著呵了一聲:“你還真說對了,我不是人,我是神,男神!”

  這回輪到黨雨嗆著了:“大哥,你這麼能噁心人,你家裡人知道嗎?”

  第二天是除夕,晚上快十二點時,四個年輕人下樓去放煙花。

  兩對人各放各的,後來為了安全,軍丞去了遠一點的地方放,黨雨在一旁站著看,白美說肚子疼跑去樓上上廁所,唐海在樓下等她。

  鞭pào聲震天的當口,黨雨聽到一個聲音問自己:“你再也沒有上過那個號。”

  她扭頭,看到唐海站在自己旁邊。

  她沖他一笑:“那是你的號,不是我的,我不會再上。”

  唐海眉心微動,猶豫了一下問:“你不再玩這個遊戲了嗎?”

  黨雨的聲音雲淡風輕:“玩啊,不過在練小號,你這個級別的,應該注意不到我。”

  唐海緊跟著說:“練小號不容易,我帶你吧。”

  黨雨呵呵笑了一下:“不麻煩了,有人在帶我。”

  正好軍丞點完最後一支煙花在往這邊跑。黨雨抬手指著他,對唐海說:“喏,就是他在帶我了。”頓一頓,她扭頭看著唐海,字字清晰地說,“哦對了,他在遊戲裡叫大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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