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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這錢是他說不交就不交的？」季氏拉高嗓門說，「我一會兒就把這錢要回來，要不來錢我就把熙丫頭給賣了，看他給不給。」
顧三河下意識覺得她不會成功，但想想還是沒有出聲阻攔，萬一老婆子能把錢拿回來也是好事。若真的不成，自己再好好跟三兒談談。
顧明珠今天被顧仁這一通折騰倒也沒感冒，只是嗆水受了些驚嚇。
本想吃晚飯時找顧熙和她娘的麻煩，沒想到那兩人根本就沒有上桌。
她還以為這兩人是被娘親收拾了，便計劃著吃完飯後去東屋找顧熙的麻煩，順便把那條髮帶要過來。
至於顧仁，竟敢把她扔到水缸里，晚上不讓爹娘打得他爬不起來，這事兒就不算完。
誰知飯還沒吃完，大家就聽到廚房「咚」的一聲響，緊接著又是霹靂啪啦的聲音。
季氏聽這聲音越想越熟悉，看到堂屋裡臨時被補起來用的桌椅板凳後立馬想了起來。
她拔腿就往廚房跑，邊跑邊喊：「顧仁你個畜生，給我住手！」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等她跑到廚房時，顧仁已經把廚房砸了個稀巴爛，兩口鐵鍋，兩口水缸，灶台，燒水的銚子，放碗的柜子無一倖免於難。
季氏猜到顧仁為什麼會發飆，因為她今天把放糧食的庫房搬空了，顧仁找不到任何吃的，但她沒想到顧仁竟然會毀了廚房。
「啊！你個遭天殺的，老娘跟你拼了。」季氏看到廚房的場景，立馬把朝顧仁撲去，顧仁拔腿就從後門跑了出去。
「老大老二，去把門給我關上，我看他今天往哪裡跑。」季氏吩咐兩個兒子，「抓住他，我今天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老大和老四趕緊跑去把門關上，可是顧仁的目標並不是大門。
他跑到堂屋，先讓坐在飯桌邊的孩子們走開，然後一手一桌，把兩張飯桌都掀掉了。
顧仁站在屋內說：「既然不讓我吃飯，那大家都不要吃了！既然飯都不吃了，這做飯的工具也沒啥用，索性都砸了算了。」
說完他拿起修補好的板凳往地上一通砸，把之前掉在地上但是還沒摔碎的碗都給砸了個稀巴爛。
第七章 軟硬不吃
顧仁雖是帳房，但他卻是家裡個兒最高身材最紮實的，再加上他發瘋一般的亂打亂砸，外面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季氏看著顧仁一臉無賴的樣子說：「老三，今兒我不進去，但你也別想出來。」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們去給我把老三的房門砸了，把屋裡的賤人和賠錢貨都拉出來，我打不過老三，倒要看看能不能打過她們。」
顧明珠首當其衝，直接走到三房的屋子面前去砸門，沒想到手剛放上去門就開了。
她走進去一看，根本沒找到人：「娘，屋裡沒人，那兩個賤人肯定是跑了。」
原來顧仁早就和顧熙商量好了這一出。
顧熙知道砸了倉庫後肯定就再也拿不到食材了，那索性把事情鬧大一點，大家都不要吃了。
她是知道顧三河這個人最是偽善愛面子，不管家裡鬧成什麼樣，打開門都得裝成和氣一家人，所以一點也不擔心鬧大之後收不了場。
父女兩商量好晚上砸廚房的事情後，顧熙就直接帶著她娘開溜了，說好等顧仁去接，她們才會回來。
顧仁翹著二郎腿說：「我出不出去沒關係，反正我下午剛飽餐一頓，現在也不餓。咱們就這樣熬著吧。」
看著屋裡起無賴一樣的顧仁，顧三河覺得如果再這麼鬧下去，家醜都要傳出門了，於是決定跟他好好聊一聊。
顧三河假裝痛心的說：「三兒，爹知道你為熙丫頭的事情心裡不平，但那是意外，我們沒人想要看到場面。」
「還有你媳婦兒，當時熙丫頭已經斷氣了，你娘想要讓她入土為安，她卻不同意，沒辦法這才綁了她。」
「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聊呢？你這樣鬧來鬧去，最後傷心難過的都是咱自己人，反倒讓村里人看了笑話。」
看著他爹的樣子，顧仁想起上輩子好像也是這樣，他爹苦口婆心的勸著自己，說都是意外，沒人想這樣，都是秋娘想多了，沒人害熙兒。
而他竟然愚蠢的相信了，這才逼死了秋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個家裡季氏就是只會叫的狗，攻擊力有限；顧三河是一頭披著羊皮的豺狼，整個家裡最毒的人就是他。
他永遠當好人，不管對自己還是秋娘熙兒都和顏悅色，偶爾在娘發脾氣的時候還會幫忙說好話，所以上輩子的自己才會輕易信了他。
顧仁壓抑住心裡的怒火後才開口：「爹，我不管意外，也不管笑話，我只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好好活著。」
「當然會好好活著。」顧三河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意外，不管是秋娘還是熙兒又或者是那肚子裡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肯定都會好好的。」
「所以你也別鬧了，把脾氣發完就差不多了。鬧過之後咱們還是一家人。」
顧仁不為所動：「爹，我不信你，也不信我娘，我只相信自己，所以我必須得守著她們。您別勸我，我肯定不會出門去幹活的。」
這話把季氏氣了個倒卯，她剛想說話就被顧三河推了一把，只得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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