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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於榻上相向而坐,喜婦們用金錢彩果往新人身上拋撒,這些原本是該兜起衣襟接的,意在多子多福,可沈則覺得傻氣,任由她們拋,紋絲不動,眼神卻是牢牢地盯在陳茗兒身上。只是有鳳冠的珠簾擋著,看不真切她的眉眼,沈則心裡微微燃起不耐煩的小火苗來,只是這些禮數一樣都少不了。

  撒帳之後,男坐在左,女坐在右,再行合髻禮,合髻禮之後,喜娘端來交杯酒,兩人飲過,將金制的酒杯扔在榻下,這是大吉禮。

  大吉禮之後,沈則才伸手將鳳冠前的珠簾拿下。

  他不是沒見過新婦的模樣,卻在拿下珠簾的瞬間,仍是不爭氣地眼紅心跳。

  喜娘和儐相們都眼巴巴留著想看一眼公主的模樣,這時候都暗自倒抽氣,這眉眼,這神情,還有這妖嬈的身段,真是少一分寡淡,多一分媚艷,不多不好的剛剛好。

  怪不得素來冷情冷性的大將軍連眼角都紅了。

  見了公主的真容,鬧房的人也都散了,再不散,可能就得被沈大將軍趕出去了。

  喧鬧了一天,這時間總得留給小兩口說幾句悄悄話,喘口氣。

  念夏在陳茗兒的示意下將包好的桃花酥留在桌上,關上門,退了出去。

  耳邊安靜下來,沈則覺得自己都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怎的見了陳茗兒就這般沒出息。

  沈則還沒開口,就見陳茗兒吊著眼尾往桌上瞟,嬌滴滴道:「我餓了。」

  沈則握住她的細腰,眼神上下一掃,慢悠悠道:「叫誰呢?」

  陳茗兒飛眸看他,心裡明明知道他要聽什麼,偏偏不上鉤,「我叫你呀。」

  沈則手下慢慢用力,一點點靠近,低聲耐心誘著她,「那我是誰?」

  「你是,」陳茗兒咬住嘴唇,俏生生看他一眼:「你是小五哥哥呀。」

  這一刻叫出的小五哥哥,心中滋味幾何,只有陳茗兒自己清楚。

  「重新叫。」

  沈則輕柔著陳茗兒殷紅的嘴唇,看著指尖沾染的淡淡的口脂紅,眸色越發幽邃。

  陳茗兒磨夠了,這才又嬌又軟地在他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郎君。」

  沈則渾身一凜,呼吸都停了一瞬,「再叫一聲,成不成?」

  陳茗兒那自己那點磨人的本事都使了出來,溫軟的嘴唇似有若無地在他的耳垂碾過,幽蘭般令人迷醉的氣息鑽進他的脖頸里。

  「郎君,我餓了。」

  若不是外頭還有上百位賓客等著沈則去招待,陳茗兒那一身喜服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看得著吃不到,偏偏這姑娘還勾著人,沈則煩亂極了。泄憤似地在她的柔軟上捏了一把,起身去給她拿吃的。

  新房裡備了不少點心,沈則各樣拿了兩塊,陳茗兒看都不看一眼,「不要這些,要那個。」

  她朝著案几上輕輕一點,「紙包里包著的。」

  沈則不動,心有成竹:「左右你愛吃的我都給你備下了,你還能藏出花來?」

  「郎君,」陳茗兒豁出去了,又叫了一聲,「你幫我拿來。」

  沈則只覺得耳朵都酥了,立馬乖乖地起身。

  就有那麼一個轉念,他大概有些理解周幽王為何能烽火戲諸侯,陳茗兒就這麼多叫他兩聲,他就什麼都願意做了。

  「什麼寶貝,還叫你從宮裡帶出來,」沈則拆開紙包,眼神凝住,「桃花酥。」

  紅燭輕搖,陳茗兒面若桃花,輕輕叫他:「小五哥哥,小時候可去過杭州?」

  沈則垂下眉眼,笑意莫測:「想起來了?」

  「你一直都記得?」陳茗兒撲進沈則懷裡,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你既然一直都記得,為什麼不告訴我,還跟我說什麼,說什麼第一回 見我是在城門口。」

  沈則掰了一塊桃花酥餵進陳茗兒嘴裡,低聲道:「在城門口初見你的時候我的確不知道你就是姑蘇寺外那個小哭包。城門那一眼的確惹我心動,只是我沒想到,我這年似乎只能為一個人心動。少時是她,長大成人也是她。」

  沈則揉了揉她的頭髮,「可是小哭包把我給忘了。」

  陳茗兒嘴裡嚼弄著桃花酥,哭得嗚嗚咽咽,「我分明是記了你很久的,可後來,後來我過得極不順,我就不願意記得從前的事兒了。」

  「但你還是想起來了,」沈則把陳茗兒抱起來,勾住她的腿盤在自己腰上,「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你還是我的。」

  陳茗兒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自己。

  於沈則而言,這是將近十年的守護,對陳茗兒來說,卻是兩世的深情,和一世的辜負與錯過。

  「小沒良心的,」沈則像抱孩子一樣掂了掂陳茗兒,「你終於想起哥哥了,也終於嫁給哥哥。」

  陳茗兒吸了吸鼻子,「我八歲的時候就想嫁給小五哥哥了。」

  沈則笑笑,「那是哥哥不對了,叫你等了這麼多年。」

  他彎腰將陳茗兒放在榻上,抬起她的下巴,「只不過,八歲的時候,你到底是喜歡哥哥,還是喜歡哥哥給你的點心。」

  陳茗兒眸色閃閃,支支吾吾道:「興許是點心?」

  「果然還是個沒良心的。」

  沈則捏著陳茗兒的下巴,低下頭來,還沒吻上姑娘紅櫻桃一樣的唇瓣,就聽見楊平的聲音:「五爺,開宴的時辰已經過了,您再不出來……大夫人就親自過來叫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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