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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完,又是發狠的深吻,這是在蹂躪她。

  無聲而直接,炙熱而深沉,她頭重重磕到高處的櫃角,支吾了聲,程牧雲手掌扶住她後腦,為她墊住,用粗糙而灼熱的手掌隔開了她和櫃角……溫寒腦子混沌著,到被放開,大口換著氣,手掌按在自己胸口,咳嗽著,又是窘迫又是笑。

  臉紅是因為門根本沒關,這一切都毫無疑問被那幾個陌生人看到了。笑是發自心底的,就是想笑。

  程牧雲還想再進一步,被她堅定推開。

  還要做飯。

  然而事qíng並沒有像她想得那麼順利,你看,只要有程牧雲在的空間,一點點準備好,要下鍋了,她提出讓他出去等著:“你看,你那些朋友還在等著你,他們多尷尬,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

  程牧雲好笑瞥了外邊一眼,如果告訴溫寒這些人腰間合法帶著槍,一旦有任何察覺到程牧雲要危害社會安全或是他人生命的事,拔槍直擊他要害也都是眨眼的事,不知道溫寒會如何想。

  到最後,被端出來的一大鍋香噴噴,聞起來香料味濃郁,可又和印度餐食有些不同的紅湯,倒是讓程牧雲驚訝了。

  “你看,你不吃葷,這裡正好也沒有牛ròu。沒有紅菜只有番茄,顏色倒是對的,”溫寒輕聲用俄語,貼在他脖頸旁詢問,“記得嗎?紅菜湯。”莫斯科的紅菜湯。

  Borsh,Борщ。東歐很流行的一種湯。

  不管在東歐多少個國家延展了多少種做法,但都是滿溢著香料和洋蔥濃郁的味道,濃稠的,色彩艷麗鮮紅的湯。

  程牧雲的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濃稠的紅菜湯。

  十年了。

  莫斯科,那真是令人懷念的故土。

  ?

  ☆、第三十九章夢與寐中人(2)

  ?滿室都是莫斯科的味道。

  雖然這湯太普通,普通到你能在莫斯科任何一個貧窮的家庭喝到,也不值特地向身邊幾個陌生的“朋友”介紹。

  但在程牧雲遠離故土十年後,能在印度這個地方喝口莫斯科女孩親手為他煮出來的這道湯,還是讓他喉嚨口有些發澀。愛qíng,為他帶來的不只是牽掛和身體的纏綿,還有思鄉的危險。

  “這是迷迭香葉?”他自雙睫下瞥了她一眼。

  溫寒應了聲,有些心虛地看著湯上幾片深綠色的植物葉片。

  剛才在廚房翻找煮菜的香料,她看到了這個。她看到迷迭香就會想到最初和他相遇時對他的感覺,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眼神可以美成這個樣子,像是迷迭香,只要看你一眼,就會讓你渾身發熱。

  還有迷迭香花語中那忠貞和漫長寂寞的思念。

  都讓她忍不住想要用這款香料。

  程牧雲沉默著,接過她盛滿紅菜湯的不鏽鋼碗。

  那四個始終保持安靜的男女,在溫寒的熱qíng下連連推辭,只有一個人示意xing地嘗了小半口,可吃到嘴裡,沒多久就抱歉吐出來,用英文解釋實在受不了迷迭香的味道。

  就是從這裡開始,溫寒對這四個男女有了異樣的感覺。

  好像他們並不是全身心信任程牧雲,就像是……那天在莊園裡,當程牧雲把一袋子芒果放在眾人面前,只有自己和莊衍毫不猶豫吃了。

  這就是一種信任。

  溫寒收拾著廚房,事無巨細。這裡的餐具真是簡陋,全是不鏽鋼的,也好收拾,她很快就擦gān最後一個不鏽鋼小碗的水漬,關上櫥櫃的門。下一個動作就是去看客廳牆壁上掛著的時鐘。

  還剩下二十二個小時。

  “你接下來……有安排嗎?”問得很輕,她倒是像做賊一樣。

  程牧雲眯起眼睛,靠近她,用自己高大的身體毫無間隙地貼上她的後背,大腿後側,還有小腿:“和你的心上人一起上樓,怎麼樣?”

  客廳里,有人打開了電視。

  印度的歌舞節目,很吵鬧,也很歡樂。

  她甚至能聽到隔壁緊鄰的小樓里,有人在用樂器演奏,現實里的歌聲和電視機里的歌聲混在在一處,讓她有重回人間的錯覺。她低頭,額前的碎發滑下來,已經很長了。

  幾十天裡,她都沒好好打理過自己。

  幸好,年紀小,除了臉色並不太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就在這安靜中,有人敲響了大門。

  電視機立刻被客廳其中一個男人關上。

  所有的聲音都暫停在這裡,氣氛變得緊張而奇怪。溫寒連呼吸都不太敢,忐忑看程牧雲。只有面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異常,他穿過氣氛凝固的客廳,手按住把手,啪嗒一聲,開了門。

  隨著照進來的陽光,有個陌生的印度年輕人Hi了聲:“我來找這個家的主人。”程牧雲微笑,垂眼看這個異國年輕人:“很遺憾,他們都不在這裡,你應該知道他們的父親在附近城鎮有場盛大的出家儀式?”印度年輕人恍然,黝黑的臉上綻放出笑意:“我還以為他們會完成這幾天的恆河祭祀活動,才過去,看來是我想錯了。”

  印度年輕人說完,奇怪地打量著房間裡的人。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程牧雲靠在門邊,任由午後的微風chuī起自己襯衫一腳,“你看,我們也只是藉助在這裡一天,明天就會趕去那個儀式。”

  “是嗎?”印度年輕人笑了聲,“那祝你今夜在瓦納納西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謝謝。”程牧雲也笑。

  溫寒靠在廚房門邊,看見那四個男女嚴陣以待的神qíng,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四個人一定是用來監視程牧雲的。難怪,昨天在向日葵田野旁,他們會表達他們也很無奈,這都是上邊的安排。

  她還在想著這些,程牧雲已經關上門,轉身恢復了冷漠的神qíng。

  “我們……”她還沒說出完整的話,就被他橫抱起來。

  “我們什麼?”他在輕聲笑。

  “……沒什麼。”溫寒靠上他前胸,沒吭聲,聽著他黑色靴子踩踏樓梯的一下下聲響,偷偷去看那幾個人。既然明知道兩個人要做什麼,也會跟上來嗎?

  她思緒混亂,緊張地留意著跟在兩人身後,保持距離的人。他很快就走到三樓,曾經她住得那間房門是敞開的,有風透過窗戶,直接chuī到走廊里,撩動著走廊窗口花紋複雜的小窗簾。

  在溫寒還在偷看身後人時,程牧雲已經邁入房中,用靴尖勾住門。

  門應聲閉合,溫寒被放下。

  她環視一周,回頭要說什麼,發現他正在一粒粒解他自己身上襯衫的紐扣。溫寒輕輕靠上牆,看著他。

  日光透過玻璃,照到半個房間。

  她站得位置有陽光,而他恰好就在陽光顧不到的yīn暗處。

  寬厚的肩上有傷。是舊傷。

  鎖骨往下是胸膛,再往下,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已經解開的黑色皮帶,搭在他的腰胯上。

  程牧雲脫下沉重而堅硬的黑色靴子。

  “我從十五歲開始受戒,那一年你剛好出生,”他光著腳踩上地板,也輕靠上牆壁,在欣賞她輕輕起伏的胸口曲線,還有她手指微微蜷縮,輕摳牆壁的小動作,“有趣嗎?”

  她“嗯”了聲,無意識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指腹。

  “紅場附近有克林姆林宮紅牆,列寧墓,瓦西里布拉仁教堂,歷史博物館,還有個修建於十九世紀末的莫斯科最古老的百貨商場,”他輕聲問,“有沒有說錯?”

  他在回憶這些時,能想像出溫寒少女時走在那白色建築物里,看著一個個櫥窗的神qíng,充滿渴望和期待,那是莫斯科普通女人的生活。

  “沒有,你記xing很好。”哪怕離開了十年。

  “告訴我,你過去在莫斯科的生活。”他終於不滿足於兩人互相望著彼此的這種調qíng,慢慢地拉住她的襯衫,用那層單薄的布料將她扯向自己。

  “我過去……”溫寒撞到他身上,手指觸碰到他的胸膛,“我小時候在孤兒院,不過記得不清楚了,後來因為四分之一的華裔血統,被來自中國的養父母收養。他們是開小旅店的,在莫斯科一個不起眼的街道,我讀書成績不好不壞。”

  平淡無華,這就是她生命的前二十年。

  而和他在一起的幾十天,抵過無數個二十年。

  程牧雲的手沿著她細巧的肩滑過她的手臂,手腕,隨後攥住她手:“除了你那個無恥膽小的朋友,有沒有人追求過你?”

  “有,但是……不太多。”

  只有一些住過小旅店的華人會稱讚她很美。在莫斯科,她這種外貌並不算突出,對於那些莫斯科少年來說,她和任何華裔女孩沒什麼區別,都只是擁有了一副東方面孔。

  “沒有心上人?”程牧雲的眼睛裡已經有壓不住的xing感。

  炙熱的愛qíng,總是富有攻擊xing。

  更何況,是他的愛qíng。

  “有……”溫寒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聲回答,“你。”

  “是嗎?”那雙漆黑無光的眼裡,只有她,“這是我的榮幸。”

  很輕的聲音,不知道門外人聽不聽得到。

  她知道門外有人,所以每個措辭都很小心,哪怕是現在,都在豎著耳朵去聽外邊的動靜。

  程牧雲腰胯忽然向前,將她重重撞上灰白的牆壁,她忍不住支吾了聲,在被堵住嘴唇的一刻。

  眼前的男人擋住她所有視線,遮住她生命中全部的光明,只有少許的、殘餘的光線從兩人之間穿過去,照出四周空氣中飄dàng的塵埃。

  兩個人在那個空間耗了多久她都忘了,房間裡沒有任何顯示時間的東西。

  她只是記得一些片段,地板上有很多劃痕,生生磨破了她的膝蓋,還有他身體壓住她汗涔涔後背的那種灼熱的感覺,到後來很久,她都記得很清楚。

  ……

  兩人下樓時,所有人都留意到溫寒穿著程牧雲的襯衫。

  勉qiáng塞在裙子裡,雖然有些寬鬆,但還算能看。程牧雲就簡單多了,一件登山服拉到頂,裡邊什麼都沒穿。

  那四個跟著他們的人,終於有個開了口,在笑:“我們剛還在說,如果你們整夜呆在上邊,是否要有人送飯上去。可誰去送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你看,比起坐在客廳小地毯上看無趣的印度歌舞,送飯這個活可真是令人愉快的美差。”

  這是男人之間隱晦的調侃。

  溫寒臉紅y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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