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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她看沈哲:“我知道了,她當初回來的時候,和我說過。在內場正在喝水,忽然有個男人坐在自己身邊,然後愕然回頭竟然就是,眾里尋他千百度的那個小偶像……沈哲,就是你,對吧?”

  司念說完,立刻從包里拿出相機:“我做主了,”她十分肯定地對沈蔚珏說,“今晚給你拍一百張和偶像的合影。”

  沈哲嘴角抽了抽,又看了眼程晨,忍不住說出了心聲:“你初戀還真不客氣。”

  “初戀?!”沈蔚珏還沉浸在見偶像的欣喜中,立刻就跟半夜見鬼一樣,驚了。

  連始終笑著不說話的林昕,都愣了。

  程晨只是摘下眼睛,用餐巾紙擦gān淨,慢半拍地總結說:“她一直這樣。”

  然後,戴上了眼鏡。

  “所以……”沈蔚珏覺得自己的人生觀也崩了,“你們早就分手了吧。”

  司念瞪了她一眼,廢話。

  程晨沒說話,舉杯,和另外兩個男人碰杯,喝了口啤酒。

  沈蔚珏莫名看了眼林昕:“那就好,否則我真怕你‘前世’被追殺。”

  司念腦袋嗡地一聲,直覺不妙。

  還沒來得及說話,沈蔚珏已開始鄭重介紹林昕:“我和林昕以前是大學同學,學媒體的。但是呢,他很奇怪,偏和司念對上眼了,互相覺得對方真是很好。我就想,覺得好你們就在一起啊,可兩個人還就是那麼彆扭,最後也沒在一起……”

  司念手都軟了,這丫頭嚴重歪曲事實……

  關鍵是沈蔚珏說話素來是柔中有嗲,嗲中再來點兒小qíng調。

  把這麼輾轉反側的一段不實傳聞,描述的繪聲繪色,讓人浮想連篇。

  “所以他們就互稱‘前世’,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前世有qíng,今生無緣。”沈蔚珏最後說了總結髮言,喝了口果汁。

  ……

  ……

  整個小包房安靜了。

  別說司念,連林昕都有些僵住了。

  什麼叫以訛傳訛?

  活生生的例子。

  司念gāngān笑了半天,才清了清喉嚨說:“她說著玩呢,其實我就是覺得林昕長得真好看,純欣賞地覺得好看……”怎麼感覺還是那麼曖昧……“就是看到就覺得這男生真不錯,人又好,開玩笑時才這麼隨便亂叫的。”

  依舊是安靜……

  林昕也清了清喉嚨:“別誤會,我和司念沒有一點兒關係。”

  沈蔚珏這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錯話,不敢再吭聲,悄悄摸出手機給司念發了個簡訊:

  不是早分手的初戀了嗎?

  司念看了眼手機,閉了下眼睛,決定不和這個女人繼續理論了。

  到晚上散夥的時候,司念本想打車回家,程晨只拍了拍她的肩:“在門口等著我,我帶你回家,順路看看雪碧。”

  順路,怎麼感覺不像你的狗……

  司念很想找個藉口跑掉,可是又莫名覺得非常理虧。

  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初戀兼曾經唯一個男友,剛才那些話……讓他誤會的話,自己貌似也有些於心不忍。

  沒想到到她家了,程晨對今晚的事qíng沒提一句,反倒問起了她閒來無事寫的書:“我聽李曉清說,你寫了本書?要不要拿來給我看看,改編影視什麼的。”

  司念心虛看他:“不用,我的受眾是很純的女人。”

  “什麼故事?”

  “就是甜甜蜜蜜的文,沒有半點誤會波折,一路從認識到生子,連吵架都沒有,”司念感嘆了一聲,“寫這本書的那幾個月,感覺看什麼都是粉色的,很幸福。”

  程晨看了她一眼:“最近改編的,似乎都是什麼nüè戀qíng深比較容易紅,比較生活化。”

  司念詫異看他:“你怎麼知道‘nüè戀qíng深’?”

  “樓樓告訴我的。”

  司念喔了聲,笑著說:“我覺得我也挺生活化的,看東西角度不同,幸福感就不同。比如一對男女,家裡很窮還總是有各種麻煩,大學畢業工作剛起步,兩個人住在一起只能租很小的房子,還要負擔弟妹的學費。這種算是生活化吧?很現實很無奈吧?”

  程晨笑了笑:“好現實的題材。”

  司念嗯了聲,笑著側頭看他:“如果是我來寫,就是有一對很窮的男女朋友,雖然賺很少的錢,可是卻很甜蜜。他們可以去不花錢的公園野餐,每星期可以去郊外水庫釣魚,然後回家把魚做成各種口味,吃的時候,男孩子還會替女孩把魚皮都剝掉,細心體貼……其實就是同樣的一對。你看痛苦的地方,痛苦就被潛意識放大,你只看幸福的地方,就幸福指數bào升。”

  可樂和雪碧,都非常溫順地趴在司念腳邊。

  很淡的壁燈影子,讓兩個人說話都不由自主輕下來。

  “司念,”程晨對她招手,“過來。”

  司念覺得這個動作有些詭異,但還是很聽話走過去,程晨示意xing拍了拍身側,她就照他的意思,在他身邊坐下。

  可樂和雪碧有樣學樣,依次貼著兩個人坐下。

  她坐下了,程晨又不說話,只舒服地靠著沙發休息。而她這個名符其實的主人,卻正襟危坐,規規矩矩地雙手放在腿上,越坐越忐忑。

  這都十二點了,程導您不會又要留宿吧……

  第十一章飛來小橫醋(2)

  程晨忽然說:“讓我看看你改好的劇本。”司念馬上鬆口氣,跑回臥室把列印好的一摞A4紙拿來,遞給他:“要給你開大燈嗎?”

  “不用。”

  她哦了聲,用腳踩著雪碧的後背,陪著它玩。

  雪碧心領神會,馬上打個滾,仰躺在了地板上。可樂喵地一聲,跳到了雪碧肚皮上……

  司念正感嘆這兩隻的和諧,就聽見程晨叫自己:“司念。”

  她回頭,看見他指著一個地方:“告訴我,‘瞳孔驟然一收’,你讓演員怎麼演?”

  “啊?”她詫異看他,“就是看到可怕的東西,瞳孔驟然一縮。”

  程晨嗯了聲,摘掉眼鏡,兩指輕揉著鼻樑:“我知道,告訴我怎麼演。”

  司念愣了。

  這的確是個嚴肅的問題。

  沈哲的演技,應該還沒達到能收縮瞳孔的地步……

  “上次我朋友做一個電影,”程晨把劇本放到沙發上,“他的劇務看到劇本上寫“動如脫兔”,就真去捉了只兔子。”

  司念gāngān一笑:“……真逗。”

  “所以有時候,直接寫能讓人理解的詞,會比較事半功倍,也不會鬧笑話。”

  司念喔了聲:“其實我就是寫個意思,表示他真的在驚恐。”

  “可演員拿到劇本,通常就會問我,‘導演,這怎麼演’,”程晨側靠著沙發,湊近她,“你覺得應該怎麼演?”

  這是個問題。

  司念盯著他的眼睛,努力把他想像的很驚悚。看那雙眼睛,那麼黑,還映著壁燈的光,看他的鼻樑,嘴角……好像,好像和驚悚不太相關。

  房間裡很安靜,有鐘擺的響聲,一下下的,從耳朵一直滲入到心臟。

  很久很久以前。

  兩個人曾討論過一個主題。

  那時估計是自己少女chūn心萌動了,竟然很厚著臉皮問他,第一次見面要不要kiss的問題。兩個人對著電話很嚴肅地溝通了很久,鑑於都已經老公老婆叫了,這種必要的流程還是要先搞定的……然後呢?

  她壓抑著心跳,卻能聞到他的呼吸。

  “我覺得……我還是改改劇本好了。”她努力找話題。

  他嘴角似乎有了弧度:“好。”

  “改成,大驚失色,讓沈哲自我發揮吧……”

  “好。”

  鐘擺的聲音,越來越大。

  平時沒那麼大啊……

  程晨往前探了下身子,手覆住她放在沙發上的手,輕握在了掌心。

  他的手心也很燙,燙得讓所有的感官,都模糊了……

  她抿唇看著他,沒有躲。

  你想好了,你要親上來……我可就當我們和好了……

  很近很近的距離。

  她看到他似乎真的在笑,很好看的笑。

  ……

  就在閉眼瞬間,

  一聲尖銳的貓叫,驚的她睜開眼。一道白影已經直奔程晨撲了過去。

  完了。

  司念猛地抓貓,卻只抓到貓尾巴。

  可樂又尖著嗓子叫了聲,綠油油的眼睛轉回來,盯著司念。

  “可樂……喜歡吃醋。”

  司念gāngān笑著解釋,馬上抱住貓低聲哄著,看都不敢再看他。

  看看關鍵時刻,還是雪碧淡定,連眼皮都沒抬……等到可樂終於溫順地縮在自己懷裡,她才抬頭看了眼落地鍾:“十二點半了……”

  程晨拍了拍雪碧的背脊,狗很溫順地跑到廚房,吧嗒吧嗒喝了幾口水,直接趴在了客廳的大門口。看門睡覺。

  “我再看看劇本,你先去睡。”

  說完,他就把剛才那疊A4紙又拿起來,仔細看著劇本,好像真是認真的一塌糊塗。

  司念騎虎難下,只能認輸:“我去給你拿枕頭被子。”

  他嗯了聲,頭都沒抬。

  如果沒有可樂的打擾……

  司念撐著頭,在陽台的小桌子上看郵件,明明是一大堆的工作,卻讓她根本踏不下心來gān活。好在好在,《華妝》已經開拍,程晨已經去了新疆,遠在戈壁上,天高*uáng帝遠。

  所以,她理所應當地為了繼續努力奔錢途,開始不停談新劇本。

  對著深秋的日光,她正是昏昏yù睡時,qq上沈蔚珏的頭像忽然晃起來

  沈蔚珏:哎呦喂,我要被你和前世酸死了。

  司念:??

  沈蔚珏:去去,看你那個千年不動土的圍脖去。

  司念:?!

  圍脖上不是她真名,全是之前那本小說的一點點小讀者。除了沈蔚珏和編輯外,基本沒有生活中她認識的人,所以荒涼久了,也就荒涼習慣了。

  沒想到竟然有條很讓人熱血澎湃的留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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