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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禾想了想,發現這句話很有內涵,終於心滿意足地站起來,繼續在房間裡行走鍛鍊。

  這麼折騰到晚上,就在他做晚飯的時候,佳禾終於開始陣痛。

  可真送進了醫院,一家子人圍著她噓寒問暖的時候,她倒是不痛了,只是抱著老媽拿來的飯菜,很是嘆了口氣:“滿漢全席變農家小炒了。”

  老媽嘴角瞅了下,沒敢得罪她,倒是很內疚地看了眼易偉澤:“這幾個月委屈你了,小易,以前這孩子不挑食的,給什麼吃什麼,沒想到一懷孕就成王母娘娘了。”

  他笑了笑:“我也只是現學現賣。”

  這幾個月他們家最豐富購買的,除了育兒書就是菜譜,可就是這現學現賣卻打敗了佳禾自小最愛吃的‘老媽菜’......

  佳禾糙糙吃了兩口,就放在一邊兒:“媽,你們都回去吧,我看這次又是我家寶寶兒們的惡作劇,等明天白天再來吧,再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老媽看她實在是沒什麼大礙,也就收拾收拾回去了,留了兩個人在病房裡。

  因為是特護病房,倒像是縮小版的酒店房間。佳禾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大病,據老媽說只有三歲時住過一次院,可她早就記不清了,現在難得住一次,倒是格外的興奮。到很晚了還是目光矍鑠地看著他:“要不,讓我再玩一次植物大戰殭屍吧?”

  自從上次答應他,都快四個月沒碰這個遊戲了,她心心念念的還是最後那一關Boss。

  易文澤拉上窗簾,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好,我給你拿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一句話,成功扼殺了她的yù望。

  醫院可是鬼故事最頻繁運用的場景,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自己在醫院房間裡玩殭屍遊戲。她暗嘆口氣,看著他關上燈,準備在房間另一側的沙發躺下時,才輕聲說“我們擠一張chuáng吧?”

  易文澤難得怔了下:“自己睡害怕?”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十厘米,沒想到她膽子這么小。

  佳禾默了半天,不好意思說自己習慣了被他抱著睡。這幾個月肚子越來越大,其實根本不大能睡的好,可是一感覺他躺在身邊,就是睡不踏實也能安心些。

  況且這間待產房,也是要做產房用的,一想到之後就要在這間房生孩子,她就一點兒都沒了睡覺的心思,只覺得緊張。

  到最後易文澤還是下了chuáng,到她身側躺了下來,手輕放在她腹部:“他們睡著了?”

  佳禾嗯了聲:“好像是,可我覺得他們也沒睡踏實。”

  他笑:“為什麼?”

  “估計不習慣把,”佳禾輕嗅了嗅,“不是家的味道,他們也需要適應。”

  身後的懷抱很暖,她閉上眼,過了會兒,依舊睡不著,輕聲問:“你睡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溫熱的氣息。

  “我總是有感覺,好像他們今晚會出來,”她莫名有些緊張,“可是為什麼現在不痛了呢?”易文澤笑著哄她,“快睡,他們估計已經睡著了。”

  她嗯了聲,“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

  “艾佳還比較適合女孩,可他們是龍鳳胎,你不覺得艾禾很不適合男孩嗎?”提到這個問題,她就莫名興奮起來。

  易文澤靜了一會,才說,“沒辦法,我老婆叫佳禾,多一個字也沒有了。”

  她哦了一聲,甜的笑起來,“那再生一個怎麼辦?”

  “佳艾易。”他倒是答的理所當然。

  佳禾默念了這個名字三遍,很坦然地開了口,“易文澤,他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公眾人物,取得名字有點兒技術含量好不好。。。”

  他若有所思“佳艾文,或許更好聽一些。。”

  佳禾窘然地沉默了。

  到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她忽然又陣痛起來。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不對,扯著易文澤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說,“我覺得,快,快生了。”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還是生下來前的最後一句話。

  易文澤全程陪產,到徹底生完後,她才被轉到休息病chuáng上,迷糊著接受所有人的巡禮。明明有很多人,眼中卻只有他的影像是真實的。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她才聽見他的聲音:“還疼嗎?”

  真是。。。

  她氣得笑起來,含著淚,顫著聲音回了句,“你說疼嗎?”

  就因為這句話,易文澤在她再次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以後不生了。”

  佳禾口gān舌燥,任由他用棉簽沾著水,輕擦著自己的嘴唇,休息了會兒,才輕聲說:“我又沒生你的氣……”其實現在想一想,他問的那句話,含了太多的感qíng,只是想想就覺心暖。

  他微微笑著,柔聲說:“我知道。”

  兩個人對視著,她努力壓抑著鼻酸,問他:“艾佳艾禾呢?”

  “在睡覺,”他笑,“和你很像,睡的時候都喜歡笑,很滿足的表qíng。”

  佳禾皺了皺鼻子:“你又在暗指我是豬。”

  “我有暗指過嗎?”易文澤用手指碰了下她脖子上的掛墜,“我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

  佳禾無言,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力氣說話,倒不如直接做只好吃懶睡的豬。

  一星期出院後,,蕭余和喬喬來看她,“易文澤啊那可是,人家守了你一夜,如此一往qíng深地看著你,用比演電影還震撼人心的聲音,柔聲問你‘疼嗎’,”她說完,搖頭嘆了口氣,“你這不爭氣的,竟徹底破壞了整體美感,直接像個怨婦一樣,刁鑽地反問了句‘你說疼嗎’?太不知好歹了。”

  佳禾正喝著湯,險些一口噴出來。

  “好了,”蕭余也是笑的不行,“看佳禾這懺悔的表qíng,你還添油加醋?”

  喬喬撐著下巴,笑吟吟看佳禾:“知道懺悔了?”

  佳禾埋頭喝湯,啞巴了半天才幽幽看她:“你試試去,我是真疼死了……”

  她剛說完,老媽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也是搖頭嘆氣:“人家前二十幾年除了做你偶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老婆……”

  說完,端著jī湯一步三嘆地走了。

  一句話的心理yīn影,導致晚上易文澤回來,她還是內疚滿滿。

  老媽在嬰兒房哄著兩個嗜睡的孩子,她則穿著綿軟的拖鞋,在房間裡行走運動。走了大概三四步,簡直是每一步都煎熬,終於很深刻地體會了一把曹植七步成詩的悲哀。

  易文澤正洗完澡出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想什麼呢?”

  佳禾哀怨看他:“我要得產後憂鬱症了。”

  他的身上還帶著水汽,不知道是她覺得內疚,還是他真的又變好看了,總之那雙眼睛尤其讓人挪不開眼,易文澤和她對視了會兒,才微微笑起來:“老婆,不要這麼看我。”

  她哦了聲,眨眨眼,臉紅了。

  “你不去看看那他們?”佳禾開始沒話找話說。

  “他們在睡覺,”易文澤坐到沙發上,示意她過來,“有限的時間,我還是用來看醒著的人比較好。”佳禾慢悠悠走過去,安安穩穩地坐下來:“已經開始選新戲的演員了嗎?”他很淡地嗯了聲,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笑著看她:“阿倫在問滿月酒的事qíng。”

  佳禾哦了聲,想了半天才說:“好快啊,本來都還在我肚子裡,現在就滿月酒了,”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了切入點,“還是懷孕的時候好,你每天都能留在家裡,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易文澤看她閃爍的眼睛,很平靜地說:“再過渡兩年,我會把大部分時間都空下來,陪著你。”

  那我豈不是真的金屋藏嬌了?

  佳禾很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誘導他:“其實我現在想想,生孩子也還好,說不定一回生二回熟的,等過兩年,我們再生兩個吧?”

  她說完,仔細盯著燈光下他的臉,易文澤若有所思的表qíng,讓她很是挫敗。難道他還介意自己剛生完時發的那個小脾氣?不過……算起來自從在一起,就沒真正吵過架,那也算是自己對他最凶的一次……

  她胡思亂想著,就感覺他摟住自己,很平靜地問了句:“今天喬喬來,又說了什麼?”

  完了,喬喬,我對不起你。

  他喝了口水,靜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再等待那麼長時間了,老婆。”

  佳禾繼續努力:“只是幾個月不能那什麼啊……”

  “是不想再等那幾個小時,”他笑著勾了下她的鼻尖,“相信我,非常難熬。”

  她哦了聲,喜滋滋地爬上了chuáng。

  番外教兒篇

  到十歲時,艾佳和艾禾已經是佳禾同學的心頭病。

  易文澤這幾年早就不怎麼演戲,退到了幕後。佳禾依舊勤勤懇懇地做她的編劇,所以陪那對小霸王吃早飯的活,自然而然落到了易文澤身上。

  某天早上,易文澤不在家,她終於想做一次好媽媽,陪他們吃一頓早飯。下了樓才發現兩個人在拼命地比賽剝jī蛋,四個jī蛋幾乎是搶著剝好,最後還剩了一個,兩姐弟都盯著那麼個,正要下手,已經被佳禾直接拿了起來。

  “媽。”兩人同時回頭,看她朦朧迷糊的眼睛,同時又回過頭對視了一眼,很是無奈。

  “讓我看看你們剝的?”佳禾很是平易近人。

  兩個人同時推過來盤子,剝的gān淨利落,毫無瑕疵。

  佳禾暗嘆了句果真是自家的娃子,連jī蛋都剝的這麼嫻熟,自力更生,一點兒都不依賴大人。心中猛誇了一陣後,她終於也開始剝手裡的jī蛋,隨口問:“你們剛才怎麼剝的這麼賣力?平時和爸爸一起也是嗎?”

  其實她更好奇的是,易文澤難道也天天和他們比這個?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艾禾才很淡地看了眼佳禾:“老爸走的時候說,誰剝的jī蛋最少,誰就要負責洗碗。”

  佳禾唔了聲,繼續剝蛋殼。

  細細碎碎的jī蛋殼落了一桌子,才算是徹底搞定。

  直到放在嘴裡,咬了口,她才發現兩個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她努力回憶了下,自己剛才沒做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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