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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寧停下腳步, 望著他沒說話。這種時候,她看見他,著實沒有什麼喜悅。

  李玄祐走到她跟前, 微笑著,「瓏兒, 終於又看見你了。」

  他伸手欲拉她,她避了開, 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和亂黨勾結?」

  男子笑容未變,看了她片刻,淡淡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亂黨又如何呢?他本來不就是被標上「反賊亂黨」的罪名了嗎?這回坐實了,也不虧。但他現在不想同陸寧談這些。

  「我們許久未見, 就不必提那些掃興的事情了吧。」

  陸寧繞開他,徑直往前走到花樹下的竹塌上坐下,揉了揉酸脹的腿, 「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談的。」

  她這樣冷淡, 卻也並未讓男子有絲毫不悅。那竹塌旁邊有案幾, 上面有一套茶盞。李玄祐跟著她過來,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走了這麼久累了吧?我已經給你備了不少糕點, 我給你端來吧?」

  陸寧看他,「你不必待我這樣。你應該知道,我現在不可能接受你的。」

  男子卻跟沒聽到一般,徑直離開了。

  這山谷四處環山,地方並不大,中間有一處竹林,隱約可見林間一處青瓦小舍。李玄祐去了那兒,很快返身回來,手裡果然端了兩樣糕點。

  玫瑰豆花酥、水晶杏仁糕。

  陸寧看也沒看一眼。

  李玄祐坐到她旁邊,她便往另一邊挪了挪,似乎把他當洪水猛獸了。

  他看了她半晌,終於開口:「瓏兒,你要知道,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同我在這裡待著,你同我賭氣,也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

  頓了頓,他續道:「或者,你更喜歡一個人住在密室里?」

  一個人住密室,當然不喜歡。陸寧已是被慣壞了的人,要不是憋著一口氣不想在那群反賊面前示弱求饒,昨夜她大約要哭一場。

  「原本我不該來南華山的,但我擔心你一個人被關著會害怕,所以來了。」男子說著,「識時務者為俊傑,瓏兒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現在你跟著我才能過得好些。」

  陸寧心下鬱悶,問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李玄祐笑道:「你終於知道打聽情況了?你問我,我知無不言。」

  「南華先生到底是什麼身份,你知道麼?」

  「他是南晉顯慶帝的弟弟,原名秦裕。早在南晉未亡時就一直隱姓埋名在南華山中生活,故而當年僥倖逃過燕軍的屠殺。後來一直暗中輔佐南晉的太子和長孫,意圖復國。」

  南晉皇室為秦姓,但就像李姓一樣,天下間姓這個姓的很多,所以即便秦冕未曾改姓,也沒有人特意把他往南晉皇室上想。顯慶帝便是南晉的最後一個皇帝了。

  陸寧忍不住罵道:「一群烏合之眾罷了,野心倒是很大。也就只會抓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不,你小看秦裕的本事了。」李玄祐道,「南華書院就是他網羅年輕血液的工具。你可知道每一屆學生結業前,都會去南華書院白鹿台抽一道簽文?簽文中會建議學生未來該做什麼。有些學生信以為真,便會依簽文所言行事。江南一帶原本就是南晉舊地,他用這種方法策反了不少心志不夠堅定的學生。」

  這聽起來像是巫蠱之術似的。難怪歷朝歷代都很注重思想的教化,而秦裕在書院中實行的,也算是一種教化。平時大約也有在潛移默化地宣揚忠於南晉的思想,還利用學生們對白鹿台祈福的信任,變相操控學生們後續的選擇。

  陸寧莫名一陣冷意。這種人,跟□□似的,實在太可怕了。她在書院裡也待了一段時間了,但她的課大多是詩詞六藝,不涉及政論。

  她又道:「所以,你和楊元修也是被他策反的?」

  李玄祐似乎輕笑了下,帶了幾分自嘲,淡淡開口,「你應該知道,我是被玄禎逼的。」

  陸寧現在心都是偏的,當然不承認這點。這也不欲同他爭辯,又問道:「那你和楊元修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成了一個戰線的人了?」

  李玄祐想了想,道:「瓏兒,這個世界上對你好的人很多,但真心對我好的,大約只有楊大人一個。他救過我多次,在我無數次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挺身而出。包括這次逃離京城,也是他幫我的。」

  「難道,他是你的……」陸寧忽然腦中一閃,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李玄祐不會是楊元修生的吧?!

  李玄祐搖頭,「不是。他對我母妃的確是愛到了骨子裡,但卻沒有絲毫的緣分。」

  陸寧道:「就像我們一樣,命中注定無緣。」她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應該放棄了。

  李玄祐一愣,道:「是麼?那我比他運氣好。至少我還能同命運搏一搏。」要他放棄?除非他死了。

  陸寧嘆氣,摸了摸獨自,道:「你看,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同你再有什麼瓜葛。你應該找一個對你全心全意的姑娘。」

  李玄祐沉默下來。他看了一眼女子尚且纖細的腰腹處,眸中閃過痛苦,很快又隱去了。

  「沒關係。」只要是她就好。

  陸寧沒放過他那一刻的痛苦神情,「你真的不在乎?」

  他低頭不言,她又補充道:「而且我過段時間就會變得又胖又圓,說不定臉上還要長滿斑點,會很醜。我根本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跟你一起讀書彈琴的小姑娘了。你喜歡的只是以前那個我而已,而不是現在這個已經嫁為人婦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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