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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德抬了抬架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多謝你的理解。」

  護士沖他露出了一個帶有安慰意味的笑容。

  ————

  克洛諾斯的追悼會是在他死後的第三天舉行的。

  那一天,無數新聞媒體爭先恐後地想往追悼會的會場裡擠,但卻全被達勒帶來的保安攔在門外。

  林封堯身著一件黑色西裝,還沒下車就被困在門外的無數記者團團圍住了,安保人員好容易才替他清出了一條通道,然後林上將才不緊不慢地下了車。

  被保安擋在兩側的記者紛紛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微型便攜相機。

  「林上將,請問您對您的未婚夫意外去世有什麼看法?」

  「這真的只是意外嗎?還是另有預謀?」

  「聽說您之前有過一位伴侶,剛剛才遞交完離婚協議,您就轉而和克洛諾斯訂婚了,這是真的嗎?」

  「林上將……」

  林封堯朝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我為克洛諾斯發生的意外感到遺憾,其他的荒唐提問我不想回答,希望各位能對逝者保持尊重。」

  說完林上將就走進了追悼會現場。

  他在門口領了一隻白薔薇,然後別在了胸口上,緊接著他緩步走到克洛諾斯的遺體邊,然後將一束淡紫色的鳶尾輕輕放在他的身側。

  站在旁邊的達勒冷笑了一聲,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說:「林上將,您的諾言已經兌現了,現在還來這裡裝模作樣,是怕媒體譴責你嗎?」

  「輿論的確是一把無形的尖刀,」林封堯不緊不慢地說,「但我並不畏懼它,我之所以應邀來到這裡,只是想來看看總長您。」

  「來看我?」

  「是的,來看看您的慘態,」林封堯誠然道,「說實話,我很不喜歡您,所以看到您如此難過,我感到了報復欲被滿足的愉悅。」

  達勒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真希望那些追捧著你的蠢東西也能知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卑鄙小人。」

  「這個罪名我擔不起,」林封堯沖他勾了勾嘴角,「晚輩哪裡能比得上您呢?我可沒做過什麼違反法律、枉顧道德的事,就這點卑鄙的惡念,也都誠實地告訴您了。」

  「可您呢?您所做過的那些事,您敢讓它們公之於眾嗎?」

  「你敢!」達勒顯然已經被他激怒了,但臉上的「莊嚴」卻只是稍稍撕裂開了一條縫,畢竟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你不敢,別忘了,就算克洛諾斯死了,我還有一個親兒子呢。」

  「我是他血緣上的親生父親,只要他願意聽我的話,他就可以得到克洛諾斯曾經擁有的一切,」達勒說,「對……你也依然可以成為我的女婿。」

  林封堯看向他的目光帶了幾分譏諷和憐憫:「總長,您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會說出這麼單純的傻話呢?您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逢時沒有父親,他是逢姳的孩子,和您沒有任何關係。」

  他忍俊不禁地說道:「克洛諾斯曾經擁有的一切?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們逢時才不會想要那種沒有價值的垃圾。」

  林上將身後前來弔唁的人還在等待,他轉身看了一眼提著花籃的眾人,而後道:「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達勒總長,逝者已矣,請您節哀。」

  離開的時候他正好與抱著一束雪白的薔薇花的「華德醫生」擦肩而過,林上將敏銳地察覺到了他黑色袖口下一閃而過的一抹金屬色。

  而這位醫生則抬起了頭,略顯怪異地朝他一笑:「林上將。」

  林封堯顯然已經猜測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但他沒有開口阻攔,只是朝他點了點頭:「華德醫生。」

  他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祝您一切順利。」

  華德回答:「也祝您生活愉快。」

  緊接著,華德一步步向克洛諾斯的遺體靠近。

  他一早就對逢時不抱有什麼期望,他恨了這麼久,沉澱了經年的恨意和痛苦就像從未冷卻過的岩漿,燒得他一整夜一整夜的輾轉反側,難以安眠。

  他做了無數個手刃敵人的美夢,歷經了這麼多年的折磨,才終於……來到了達勒的面前。

  逢睢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早就買通了那家私人醫院裡專門為克洛諾斯治療的醫師,而後又劫持了他的妻女,然後要求他在給克洛諾斯開的藥方里稍微改上那麼一改。

  那位醫生的手段多麼高明阿——那位創造了逢時,親自操刀了把逢姳的腺體移植給克洛諾斯主刀醫師就是他的父親。

  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達勒滅口的時候,他是多麼憤怒阿,就像後來他看見自己的妻女被他割斷了氣管、然後再輪到他的時候……一樣憤怒。

  他再往前走了一步。

  他開始無比悲慟地朝那具屍體述說著自己對他的不舍,然後他俯下身,為克洛諾斯獻上了他一直抱在懷裡的那束白薔薇。

  他笑了笑,然後說:「這束花,獻給我最親愛的姐姐。」

  還不等達勒反應過來,他就忽然獰笑了起來,然後從袖口底下亮出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向達勒。

  同時間,達勒身邊的安保機器人立刻鎖定了他的眉心,搶在他開槍之前,雷射射線就穿過了他的身體,瞬間就將他整個人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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