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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凌的視力非常好，他已經通過□□的爆炸親眼看到自己留在油箱上的上三個箭孔被毀壞。
「撤。」
衛凌回頭衝上了汽車。
他們必須儘快離開，因為他已經看到遠處四處亂閃的車燈，飛機失事不僅引來了加油站的人，也引來了附近的居民。
這種情況下，他們得趁亂先走。
人多，車多，他們留下的車轍印很快就能被破壞。
完成了任務，還留得有命在，衛凌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對秦清曼的思念，他想家了，也想媳婦了。
最先出現在失事飛機前的兩輛車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兩輛車在夜色中開了一夜，停下時天空不僅泛白，朝陽也在東升。
一條河橫在兩輛車的面前。
衛凌他們所有人下了車，此時他們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黑紅色。
上面不僅有乾涸的鮮血，也有泥土，經歷過戰鬥，身上不可能還乾淨。
衛凌最先蹲在河邊清洗起臉上、手上的淤血。
隨著淤血清洗進河水，部分河水被染成黑紅色，然後順著水流消失。
「我看見了，一個都沒少。」戚軍蹲在衛凌身邊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嗯。」
衛凌的五感更靈敏，他昨天在扔出手=雷的時候就已經看清火海里有幾具屍體，因為人數跟國內傳來的信息對得上，他才離開得那麼乾脆利落。
「隊長，我們的任務……是完成了？」
戚軍的語氣有點飄忽，他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不僅他有這種感覺，其他戰士也是一臉的茫然加震驚，就憑他們十個人不僅完成了這樣艱巨的任務，還活著，太不可思議。
昨天他們經歷了幾十倍於他們的敵人，又經歷狼群，真的完成了任務嗎？
「都洗洗，換身衣服，我們該回家了。」
衛凌知道隊員們有點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完成了任務，也活了下來，可惜的是，犧牲了兩個同志。
九月清晨的天氣有點涼，但衛凌一點都不在乎這點涼意，他脫了衣服進入河水，他得把自己清洗乾淨，他們得整整齊齊回到祖國。
河水齊腰深，衛凌把臉埋在河水裡，半分鐘後才仰起頭。
手指扒過額前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一串水珠也順著衛凌這一仰頭呈拋物線飄灑空中，迎著朝陽，水珠泛著七彩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非常歲月靜好。
衛凌的話與動作驚醒了隊員，大家帶著對任務完成後的解脫，也帶著即將回到祖國的期待，坐在河邊一點一點清洗起自己。
車後備箱裡有乾淨的衣服，是他們提前準備的。
傷了胳膊的儘量避開胳膊的巨大傷口用沾了水的衣服慢慢擦拭著身體上的血污。
傷了腿的也避開了腿上的傷。
雖然大家都痛得呲牙咧嘴，但他們的眼裡卻閃著淚花，九死一生完成任務，他們比死去的戰友幸運，幸運還能回到祖國。
大家身上的傷是重，但只要好好養一養，半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衛凌是最先收拾好自己的。
給每一道傷口上好藥，纏好綁帶，衛凌換上了乾淨衣服，然後給兩個犧牲的戰友整理儀容。
十幾個小時過去，犧牲的戰士臉色早已一片慘白，不僅膚色慘白瘮人，他們的身軀也開始僵硬。
衛凌用最輕柔的力道把兩位戰士的遺體清理乾淨，然後給他們換上乾淨的軍裝。
半小時後，衛凌與戚軍把兩位犧牲戰士的遺體背在了背上。
沒有條件給犧牲的戰士火化，他們只能把戰友背回國，紅色的國旗蓋住犧牲戰友的全身，並紮緊，衛凌領著戰士們開始渡河。
河水平靜，淌河而過很容易，當他們最終站在對岸回頭時，兩輛孤零零的汽車正靜靜地停在河邊，他們知道一會這兩輛車會有人收拾走，因為他們不是非法入境。
「走。」
衛凌深深看了一眼河對岸，然後回頭義無反顧地離開。
前方才是他們的祖國。
幾天後，我國一架飛機在鄰國失事的消息傳遍了全國，衛凌一行人也終於來到了邊境線，他們是走國門入境的，站在國門前迎接他們的是北方軍區的副參謀長。
宋越明宋少將。
遠遠看到衛凌一行人跨越鄰國國門，早就等待在我國國門前的宋少將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等來了該回來的人。
立正，敬禮，宋少將與身後所有的軍人向衛凌幾人敬禮。
衛凌一行只有衛凌跟戚軍走路還算正常，其他人都是主拄著拐杖相互攙扶，所有人臉上都是深深的疲憊。
特殊情況，他們步行了好幾天才回到國門。
衛凌他們神色雖然憔悴，但他們的目光卻堅定又清亮，看向宋少將等人的目光帶著安寧。
「同志們，辛苦了。」
宋少將是真的沒想到能回來這麼多人，忍不住上前幾步迎上衛凌一行。
他這一走，一股風吹過，濃烈的腐臭味順風而來。
聞著這熟悉的氣味，所有人的鼻子都酸澀不已，因為他們知道衛凌跟戚軍背上背著的是什麼，那是他們的同志，是所有人的戰友。
「歡迎同志們回家。」
宋少將再次向衛凌一行莊嚴地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