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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想讓屠格涅夫帶兵一窩蜂衝上去把衛凌殺死，但他又想看看衛凌真正的極限在哪，跟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這會已經是騎虎難下。
兩輪戰鬥後，只能再次增加人手沖向衛凌。
這樣一來，就是一個排的兵力，三十多人與衛凌一人的戰鬥，這場戰鬥耗時更久，直到月亮升空也還沒打完，所有人都能看出衛凌只差一點點就能倒下，但他最終卻一直堅持著沒有倒下。
屠格涅夫這支隊伍的所有人都煩躁起來。
看了半天對戰的屠格涅夫與安德烈對衛凌除了敵視，還有敬佩。
這是他們見過武藝最精湛，最持久的敵手。
「屠格涅夫，時間，任務！」在亮如白晝的月光下，安德烈終於忍不住用力抓住屠格涅夫的胳膊，拼盡全力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他們進入鄰國是領了任務的，不是來跟敵手切磋，他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再晚一點，說不定會出事。
屠格涅夫的視線一直盯在衛凌的身上，他已經著迷於衛凌對戰的所有招式，哪怕就是衛凌頭上滴落的一滴汗都深深吸引著他，他這輩子還沒佩服過誰，但衛凌讓他產生了由衷的佩服。
屠格涅夫深信，自己沒有衛凌的本事。
安德烈的突然出聲與用力抓在他胳膊上的手讓他回神了，回神後的屠格涅夫才發現自己耽擱了太久時間。
「準備。」隨著屠格涅夫一聲大喝，身後幾百人勒緊了韁繩，所有的人刀都抽了出來。
而這時衛凌剛好也砍翻了眼前最後一個敵人。
「隊長。」
戚軍幾名隊員同時衝過去扶住了衛凌。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他們至今還有命在，就是因為衛凌的極力相護。
「給我喝口水。」嗓子沙啞的衛凌早就又累又渴，跟那麼多敵人戰鬥，他耗費的不僅僅是體力、精力，還有腦力，因為他在表演。
演過頭，他跟所有隊員可能早就死了，演得剛剛好，才能堅持到現在。
但沒有機會再演下去了。
一是他體力確實不多，二是敵人不會再浪費時間。
戚軍默默把軍用水壺遞給衛凌，還有半壺水，是他捨不得喝剩下來的。
衛凌接過水壺喝起了水，他沒有浪費，因為他知道這水保留下來不容易，只喝了幾口，他把水壺遞給了戚軍。
「隊長，還有水，你喝，你都喝了。」
戚軍沒接水壺就知道裡面還有水。
「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喝水，大家都喝。」衛凌下了命令，看向屠格涅夫的目光也充滿了森然，他的命不是那麼好拿的，要想要他的命，他就先要了這人的命。
衛凌知道是拼命的時候了，他也知道自己再也護不住身邊的戰友。
這一刻的衛凌全身都透著決絕。
戚軍跟幾名隊員都感受到了，他們聽話的傳遞著水壺一人狠狠喝了一大口水，喝完，水壺裡一滴水都沒有了，戚軍捨不得扔下空水壺，而是細心地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然後抽出長刀面對敵人。
誰都知道這是決戰。
屠格涅夫沒有在衛凌他們喝水的時候衝鋒，一直等到了現在。
兩支隊伍再次面對面。
跟第一次面對面比起來，衛凌一方沒死人，屠格涅夫一方損失了七八十人的戰鬥力，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知道衛凌的可怕之處。
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讓他們損失了四分之一的戰鬥力。
「你是個英雄，我叫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主動向衛凌通報了自己的名字，正常來說，他們是非法入境鄰國，是不能透露自己底細的，但屠格涅夫很自信衛凌幾人插翅難飛，所以才毫無顧忌地宣布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衛凌看著屠格涅夫沒有說話，也沒有自我介紹。
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屠格涅夫沒有等到衛凌的回答，就知道衛凌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揚手，狠狠地劃了下去，這是總攻，踏過衛凌幾人身體的總攻。
「嗷嗚——」
就在此時，悠長而嘹亮的狼嚎聲響起。
如果是一道狼嚎聲，屠格涅夫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但隨著這道狼嚎聲響起的是四面八方的狼嚎回應，也就是說他們被狼群包圍了。
不是小狼群，而是超級大狼群那種。
草原上有狼，這是常識，但沒人想到會有那麼多狼聚集。
最先有反應的是戰馬，被這麼多狼包圍著，所有馬都驚慌起來，它們不再服從管理，而是不停地踢動著四肢，嘴裡也大聲嘶鳴起來。
剛剛還整齊的隊伍亂了。
不停有戰馬仰起前蹄半站起來，想把背上的人掀下背。
「下馬。」衛凌在第一時間下了命令。
這個時候騎在馬上不一定能有保障，下馬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衛凌幾人一下馬，他們的馬就飛快向遠處跑去。
急速靠近的狼群氣息驚下到了它們。
衛凌他們捨得戰馬，屠格涅夫一方卻還天真的以為能控制馬，就算控制不住，大不了跟馬一起跑，四個蹄子肯定自己跑得快。
「嗷嗚——」
狼嚎聲越來越近，人們已經能看到草原四周亮起了無數綠油油的燈光。
那哪裡是什麼燈光，分明就是無數隻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