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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外的變故使得知青安置點安靜極了。
秦磊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劉三棍子,其他人則偷偷瞄鄭安國與錢襄陽。
鄭安國與錢襄陽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劉三棍子見自己闖了禍,乾脆更劇烈的掙紮起來。
他有話要說。
「把他嘴裡的稻草取了。」鄭安國看出劉三棍子有話說,乾脆點了姜林山的兵。
姜林山趕緊把劉三棍子嘴裡的東西掏出來。
「我=□□奶奶的秦磊,我再混蛋也認書記管教,最起碼書記公平公正,你個狗=日的十棍有八棍打在我身上,你當老子被堵了嘴就反抗不了嗎,我呸,你兩個兒子的心眼跟你一樣壞,上樑不正下樑歪。」
劉三棍子嘴裡的東西剛被取出來張嘴對著秦磊就噴了過去。
「你個狗=日的,沒你這樣護犢子的,老子不服,去秦家偷肉的又不止我一人,憑什麼我要承受大部分的責罰,老子不服你,你個老小子哪變涼快滾哪邊去。」
「劉軍,好好說話,沒人教你老子就替你爹娘教。」
劉三棍子一張嘴就得罪了有血緣關係的幾人,就連姜林山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娶的媳婦是秦家的,罵秦家血脈可不就連他也罵了。
劉三棍子見秦石、秦樹都出頭,一縮脖子,不滿地大聲嘀咕,「反正我就是不服秦磊,按照他那打法,我腿都會被他打折了。」
秦樹他們之前也看到了秦磊的小伎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管,但此時劉三棍子嚷嚷出來,他們還真不好偏幫。
也不敢偏幫。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鄭安國與錢襄陽的臉上。
「一人五十棍子,劉軍少打二十滾。」鄭安國眼亮心明,知道怎麼回事,直接下了命令。
這樣一來劉三棍子滿意了。
秦建銘兩兄弟可就遭了罪。
外人打與自家親爹打完全是兩種力量。
秦建軍之前有多埋怨秦磊,此時就有多希望打他們的還是秦磊,起碼秦磊的打他們看起來很猛、很慘烈,但卻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而外人就不一樣的,在書記與治保主任的監視下,那真是下死手打。
一頓懲罰行完,吊著的三人大汗淋漓,氣息微弱,全身痛得要命。
估計整個後背都淤青了。
「解下來,先關在這裡,等秦清曼回來後再處理。」鄭安國點了幾人看守,他跟錢襄陽出門回家。
這一折騰,離天亮可沒幾個小時了。
走在清冷寂靜的路上,錢襄陽想了想才問道:「書記,你是不是不打算送這兩人去農場?」
「嗯。」
鄭安國承認他的私心。
他這私心倒不是為了劉三棍子這三個不成材的東西,他主要還是為了靠山屯的聲譽。
這些年他們靠山屯口碑不錯,可不能因為這三人給毀了。
錢襄陽側頭看了一眼鄭安國,接著說道:「你是擔心清曼那丫頭不會善罷甘休?」
嘆息一聲,鄭安國看著漆黑的夜空,好一會才說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們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清曼丫頭我們得尊重,怎麼處理秦建軍他們確實得徵求清曼的意見。」
「我覺得清曼丫頭挺明事理,肯定能體諒咱們的難處。」
錢襄陽何嘗想屯裡出現小偷小摸的典型。
之前那麼多年他們屯的口碑都好,每年鄉里,縣裡,甚至省里都點名表揚,他跟書記也年年都是工作先進者,落在實處的好處實在是太多,就連每年他們屯都比別的屯多留下一些糧食。
這些糧食分攤到各家看著不多,但卻是家家能度日餓不死人的關鍵。
鄭安國知道錢襄陽的想法跟自己一樣,此時就看怎麼才能讓秦清曼退步,思索了幾秒,他才說道:「婦女主任的期限是不是馬上到了?」
聞歌知雅意,錢襄陽瞬間理解了鄭安國的想法。
而這也正是他之前考慮的,「書記,清曼丫頭要是沒對象,婦女主任這個職位還真不合適她,但現在卻很適合,我相信她進入工作崗位後就能明白什麼的苦心。」
「是啊,別看我們風光,但我們綜合考慮的問題實在是不少。」
鄭安國嘆息一聲與錢襄陽分了道。
兩人的家不在一處。
與衛凌在山裡的秦清曼根本就不知道下一屆大隊婦女主任的職位已經落在了她的頭上,此時的她正跟衛凌在湖裡泡著舒爽的溫泉。
水溫舒適,泡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
所有的疲勞也都消失。
空曠的山裡很安靜,能聽到山林里時不時傳來一些動靜,都是自然界正常的聲音,秦清曼只要想到不遠處就是武力高強的衛凌,她就非常安心。
長長的頭髮用毛巾包裹著沒有沾到水。
湖水含有硫磺,對發質有影響,再說大晚上頭髮弄濕要是幹不了那可就遭罪。
所以秦清曼沒打算洗頭。
幸好冬天她頭髮也不油。
撩著水,秦清曼自信地搓揉著身子,溫泉浴難得,她得好好享受享受。
遠處,衛凌的耳邊能清晰聽到秦清曼撩水的聲音。
每一次的撩水聲對於他來說都是折磨,難言的折磨,他現在可算是明白前世好友們結婚後不愛出門的原因了,娶了讓自己滿意的妻子,誰還在意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