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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官員對郡王的等候皆是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只在路過許驚鴻身邊時和他打個招呼。

  「今晚去江府吃飯?」

  陸幼檀接過許驚鴻手中還熱乎的胡餅,笑眯眯地咬了一大口。

  「嗯,念念已經過去。」

  陸幼檀嘆了口氣,「這孩子咋咋呼呼愛湊熱鬧的性格,真不知道隨了誰了。」

  「隨了誰?」許驚鴻若有所思的捏著下顎,在看見陸幼檀眯著眼睛瞪過來後,失聲笑道:「隨我,隨我。」

  「快走吧!」

  倆人到江府的時候,江淮遠還沒回來。可一向聞著聲音就奔過來的許念念也沒有出現。

  這還是當年的那個國公府,陸幼檀熟門熟路的找了一圈,沒有看見江梧,也沒有看見許念念。她和許驚鴻對視一眼,突然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念念在路上碰到江小侯爺,就跟著江府的馬車走了。」

  匆忙趕到江府的春桃帶來了許念念身邊侍衛的消息。

  陸幼檀聞言鬆了一口氣,她轉頭詢問江府的管事,「那小梧去哪了?」

  恰好踏進院子裡的江淮遠聽見了陸幼檀的詢問,隨口接道:「江梧今天下午去郊外探望……他的祖父了。」

  他話還沒說完,陸幼檀的臉色便唰得垮了下去,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

  「怎麼了……」

  「念念跟著江梧去了郊外!」

  陸幼檀惡狠狠的「嘖」了一聲,拽著許驚鴻的衣袖就往外跑。

  她的反應實在是過於的激烈了,江淮遠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忙出聲勸道。

  「你……他也是念念的外祖父啊。」

  「他是我父親!」陸幼檀紅著一雙眼睛,猛地轉頭,「我和念念這麼大的時候,他讓侍衛當著我的面摔死了我的貓!」

  陸幼檀的胸膛因為激動劇烈的起伏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強硬,可聲音中卻繃不住的帶著哭腔。

  「而且劉氏也在京郊!她當年能指使人把我從樓頂推下,現在也可以加害念念。」

  陸幼檀雙目氤氳著水汽,定定地看著江淮遠。

  「我這輩子,只有念念這一個孩子。」

  陸幼檀的身子,在年少之時受過太多傷了,傷到了根本。她懷念念懷的不算艱難,可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還是讓她結結實實的吃了苦。

  許驚鴻全程陪護,包括生產的時候也是在現場。他紅著眼睛抱著念念出來的時候,便說過,他們有一個孩子就足夠了。

  江淮遠怔了一瞬,立刻揮手吩咐親衛,往京郊趕去。

  ……

  陸幼檀坐在馬上,迎著風,眼淚簌簌地落下。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許驚鴻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轉瞬之間就被吹散在了風力,他一手握著韁繩,一手將陸幼檀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陸幼檀沒有回,只是將腦袋靠在許驚鴻的胸膛,滿身的疲倦和陰沉。

  等到那小院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之中,陸幼檀和許驚鴻齊齊雙目一亮,縱身翻下馬後便朝著院子裡奔去。

  並沒有意料中的那些殘忍的、不忍直視的畫面。

  伴隨著西斜的日光,那個被許驚鴻和陸幼檀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正在院子裡肆意奔跑著,她在追逐著面前蝴蝶樣式的風箏。

  而拿著風箏的人,花白了大半的頭髮,陌生卻熟悉的臉龐不知何時爬滿了褶皺,堆滿的陸幼檀不曾見過的燦爛笑容。

  那焦躁急促的腳步因為眼前那安好的畫面而定在了原地。

  玩鬧的兩個人也望了過來,在看見陸幼檀的一瞬,許念念雙目一亮,咧開嘴大笑著朝著陸幼檀奔了過來。

  而她的身後,曾經的邢國公,陸幼檀的生父江西城,則定在了原地。他的身軀不受控制的一顫,看向陸幼檀的目光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愧疚。

  「念念!」

  陸幼檀一把將許念念抱進懷裡,一旁的許驚鴻迅速的上下檢查了一番,除去小姑娘興奮的滿頭大汗,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們倆毫不掩飾的防備和警惕,讓江西城的那本就消瘦的身軀看起來更加的搖搖欲墜。

  「淼淼……」

  陸幼檀抬眼望去,在對上那渴求的目光時,她不為所動的挪開了視線。

  「劉氏呢?」

  「被我叫去後院了,除了我,沒有人接觸過這孩子。」

  江西城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自從那件事情後,他再沒見過陸幼檀了。

  他猶記得和陸幼檀的最後一面,他們爭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而後,隨著種種證據被送到他的面前,他終於看清了當年的江淮淼經歷了什麼。

  在往後這些年裡,隨著年紀的增長,隨著失去奢靡生活之後,與劉姨娘的離心。將子女視作自己財產的江西城終於回過頭來,放下身段去思考,自己到底對陸幼檀做了什麼。

  就像當年江淮遠的日日噩夢一樣,陸幼檀在江西城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當堅硬的土壤開始鬆動,愧疚和歉意生根發芽,搖曳伸枝,折磨的人日夜難安。

  他希望能和他的女兒道一聲歉,起碼能緩解那虛浮於心頭的愧疚。

  陸幼檀真的是狠了心要做個了斷,從未踏足過小院,可她在京城裡的事紀卻是不是傳了進來。

  她的優秀,更是讓江西城平生出幾分虛無縹緲的驕傲來。那是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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