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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們身後的土著們或者是玩過很多次這個遊戲,同樣睜開了眼。
現在就剩下胡波、鄭戈沒有睜開眼,老老實實依然閉著眼。
這種無聲的提示或許就是故意的。
不,一定就是故意的。
他們相隔的距離有點遠,想傳遞情報都不行。
越金儃的另一側就是鄭戈,他用腳不經意一般,踢出一塊土坷垃,直接踢到了鄭戈的腿邊。
鄭戈感受到了有東西砸過來,敏銳地睜開眼躲了過去,看向土坷垃踢過來的方向是越金儃,差點想問怎麼了,被越金儃用眼神及時制止。
胡波後知後覺,夏雷學著越金儃用土坷垃踢過去,被砸中之後一哆嗦,眼睛閉得更緊了……
一群人從不同方向看過去,看得更著急。
【天亮了,請睜眼!】
兔牙少女再次走到胡波面前,那個紙板正對著胡波,手裡的紙板快速地往下翻,跟刷彈幕似的。
一張張紙板寫出一句句讓人頓感不妙的話語:
【會說話的是人類,完全不說話的就是動物】
【你就是該死的動物!】
胡波的另一邊,正是夏雷。
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妙,夏雷一狠心,脫下自己的鞋子對著胡波的臉快狠准砸過去,「咚」的一聲正中面部。
這奇妙的觸感,這特殊的味道,讓胡波終於睜開眼,抓住臉上的鞋子怒喝:「哪個神經病砸我!」
夏雷閉上了眼睛。
哎,這傻子沒救了。
胡波終於發現,這隻鞋子有點眼熟。
他後知後覺看到了夏雷只穿了襪子的那隻腳,再看看手裡的鞋子,再看看面前的兔牙少女,後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已經遲了。
在一群完全不會說話的「聾啞人」身邊,會說話顯然是格外醒目的特點。
兔牙少女兩眼冒著紅光,看著胡波,可愛的歪了歪腦袋。
胡波被她詭異的眼神看得有些瘮得慌,下意識垂下視線避開她的眼神。他的目光正好看到兔牙少女身後的地上,突然發現對方的影子形狀好像有點奇怪?
少女站在篝火後面,他的前面,少女背對著篝火,影子正對著胡波。她拿著紙板,越來越靠近後,影子幾乎將胡波全部籠罩。
胡波感受到了一陣如同被束縛的窒息感,雙手,雙腳,仿佛被什麼東西捆束住了。
其他土著們,從不同方向齊齊朝胡波看了過去,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胡波的影子躺在他的身後,在他看不見的地上,他自己的的影子開始慢慢變形。
「我肚子疼!」胡波猛地站起身來,額頭上,後背上,滿是冷汗。
「我要去上廁所!」
不等兔牙少女說什麼,也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胡波猛地站起來沖向了旁邊的樹林。
夏雷:???
怎麼回事?
被他的臭鞋子砸一下就砸得肚子疼,不至於吧?
倒是坐在胡波另一個方向的越金儃看得分明,他看到胡波跳起來時臉色慘白的不太對勁,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而荊戊則是看到了胡波的手腕處似乎多了一條被勒過的紅痕。
哪裡來的紅痕?
這一棟,剛剛宣布的遊戲規則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兩條。
——【篝火晚宴規則】
1.篝火晚宴上不允許交談,不允許以任何形式發出任何人類的聲音;
2.篝火晚宴不允許中途離開,如果有客人發出邀請,請拒絕;如果接受,請自行覓食;
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七位土著眼睜睜看著胡波衝進周邊的樹林,無一人跟上去,但是齊齊扭頭看過去,仿佛在等待著什麼,眼裡滿是興奮。
不多時,就聽到胡波慘烈的叫聲從樹林裡傳出來:「救命啊——」
荊戊閉了閉眼。
——不允許發出人類的聲音,再次破規則了。
夏雷坐不住了,直接朝樹林跑了過去。
——不允許隨意離開宴席,再次破規則了。
反正都是要破,不如破個痛快。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荊戊猛地站起身來:「救人!」
這些人是為了幫自己才進來的,於公於私,荊戊都不會真讓胡波在這裡出事。
當荊戊開口說話,一群土著們更加興奮。
他們集體興奮了,同時一躍而起,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有得奔向胡波,有得直接朝荊戊撲過來——
「嗷嗚——」
「吼吼——」
「嗷吼——」
「嘶嘶——」
有得捶胸示威,有得仰天長嘯,有得吐著舌頭不斷嘶嘶,各自都開始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荊戊在地上一個打滾,身後之前的威猛漢子大嘴張開朝他的脖子咬過去,即使荊戊躲開了撕咬,口腔里腥熱滾燙的熱氣依然打濕了荊戊的脖子。
他看到威猛大漢看著自己垂涎欲滴的眼神,看到對方腳下的影子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朝著他追了過來。
當威猛大漢的影子觸碰到他,荊戊猛地捂住胳膊後退閃開:只見胳膊上已經多出了三道血痕,看形狀儼然是被猛獸抓出來的爪印。
「小心影子!」荊戊大聲提醒其他人。
「分開跑!」越金儃不得不喊道,「他們的影子交錯在一起也會傷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