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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他有的是,權力地位他也不小,如果他每天都吃鹹魚,夠他吃好幾百輩子。呃,可能還不止,具體多少得找趙長史算算。

  面對母妃的念叨,他幾乎想吼一聲,你可知足點吧!這世上哪有萬年的富貴!可這是他親娘,他最多只能丟下一句:「此事本王自有計較,母妃不必操心,安心養病要緊。」

  隨後,他便喚道:「來人!還不給本王好好伺候母妃。」

  門外侍立的侍女便齊齊應了一聲,魚貫而入,同時給李文思下拜施禮。

  李文思擺了擺手,徑直離去。

  出了母妃的佛堂,他便覺得那股憋悶的氣息好了許多,對身邊的長史道:「趙長史,幫本王辦件事情,查一查廚房的蔡師傅家裡,有些什麼人,做些什麼營生,都給本王一五一十地查清楚。」

  趙長史應了一聲,卻沒有退下,徑直說道:「那蔡師傅有個哥哥,前些時候來過王府。」

  李文思皺眉道:「他來做什麼?」

  「他聽到了王爺出海的消息,誤以為他弟弟殉難了,便來大鬧王府,說是蔡師傅是犧牲的,想要問王府要個百八十兩銀子的撫恤金。」

  李文思只覺得額頭突突地跳,想到那個在雪地里撕扯他的男人,臉上越發陰沉:「你沒給他錢吧?」

  照理說,蔡仲青賣身進王府,生死就與蔡家無關了,這和兵士們打仗犧牲大有不同,但厚道一些的人家都會給幾兩銀子,不給,難免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給了,自己又難消這口惡氣。

  卻聽得趙長史理所當然地道:「這是自然,王爺的消息還沒定下來,他竟敢胡亂詛咒王爺,簡直大逆不道。屬下讓人把他趕了出去。」

  李文思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賞!」

  趙長史施禮道:「謝王爺。」

  李文思讓他退下,快步往後院走去。

  他辦這幾樁事情極快,還以為回來的時候蔡仲青應該還在泡澡,沒想到他全身上下都洗乾淨了,只頭髮還是乾的,正有些拘束地坐在旁邊等他。

  「用過了水,怎麼不讓人把水倒掉?」

  蔡仲青看看他身後無人跟隨,才小聲說了實話:「我不敢。」

  李文思不由得失笑:「這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這桶水還沒涼,我就接著洗好了。」

  他說完就脫了衣裳,進了高大的浴桶,對縮到角落處的蔡仲青道:「你要不要過來,我幫你再洗一次?」

  蔡仲青道:「我不洗了,我洗乾淨了。」

  李文思看他十分緊張,知道他並不適應這種前呼後擁,一呼百應的生活,便也不再強求他,只問他剛才吃了什麼茶點,待會兒還有什麼要吃的。

  提到吃的,蔡仲青精神一振,登時開始滔滔不絕:「我吃了一個棗泥桂花糕,一個芋頭酥,一個梅菜肉餡的蟹殼黃,喝了一碗軟軟甜甜的,不知道是什麼。芋頭酥最好了,綿綿的,也不是很甜,外層酥皮加了蝦皮和紫菜,特別香。哥你要不要來一個?」

  李文思笑道:「我沐浴著呢,怎麼吃?要不你來餵我?」

  蔡仲青便用手拈了一塊,走到他面前,沒敢看水霧中他赤裸的身軀,只虛著眼一遞。

  李文思「哎喲」一聲:「你戳到我鼻孔了。」

  蔡仲青連忙定了定神,發現自己離李文思分明還有一段距離,更沒有戳到他。

  白霧中李文思健康勁瘦的身軀十分耀眼,讓他的手險些抓不住手裡的點心。

  他忙道:「哥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李文思便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只覺得這芋頭酥比他所說的更香,不由笑道:「既然好吃,你怎麼就只吃了一個?」

  「想留給大哥。」

  李文思笑道:「也好,等我沐浴過後,我們再用些東西。你想吃什麼?」

  蔡仲青忙道:「不用再吃了,晚上吃多了積食,況且麻煩哥哥的朋友,很不好。」

  「你以後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不用拘束。」

  話雖如此,蔡仲青卻沒當回事,晚上堅決不肯再吃了。

  李文思見他如此,也只得作罷,原想趁夜帶他回自己的起居室,但他怕是更不習慣,還不如陪著他先在後院住著。

  兩人到此時都已累到了極點,李文思哄了他睡著,自己悄悄起來去書房寫了個密折,讓人送到皇宮。就算皇帝叔叔無暇多看,也要讓他早些知道。

  他和皇上的關係極好,因此他這本奏摺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甚至還有他出海的見聞,總共寫了什麼,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反正是密折,只有皇上一個人能看到。

  寫完了奏摺,他才鬆了一口氣。

  回到房中,蔡仲青似乎已經熟睡。他輕手輕腳地走到蔡仲青身邊,正要躺下時,蔡仲青卻已睜開了眼睛,靠了過來:「哥,你剛才去哪了?」

  李文思也不在意他的刨根究底,颳了刮他的鼻子:「怎麼在外面還好端端的,回到京城反而越發地像小孩子。」

  「這裡好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去找點吃的,你餓不餓?」李文思隨口道。

  蔡仲青搖了搖頭:「我不餓,哥哥餓了嗎?有今天的點心。」他從枕頭邊扒拉幾下,掏出一個小布包,揭開來看,裡面果然是傍晚時他們用來填肚子的茶點,「我怕他們收回去了,萬一哥哥想吃,不好問他們要,就藏了幾塊。哥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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