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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顛了下,趙榮華猝不及防被他抱進懷裡,氈布隨之盪起,喧譁熱鬧的街巷中,窩在牆角的兩人顯得格格不入。

  趙榮華心下一跳,忙伸手擋住了氈簾,容祀不解,湊過去,卻在這一剎,同樣瞥見了牆角龜縮的兩人,冷笑著:「自作自受。」

  牆角那兩人正是前不久離宮的桂宛,還有雙目已瞎的戈庭蘭。

  桂宛穿的還是離宮時的衣裳,如今已又破又爛,黑漆漆跟那牆角一個色,戈庭蘭抱著膝蓋,時不時聽著動靜,然後往桂宛的身邊挨過去。

  給我弄吃的,快點。」

  戈庭蘭咬著牙根,凍得渾身直打顫。

  桂宛整個腦袋幾乎全縮進衣服里,上元節的熱鬧與她無關,她帶著戈庭蘭,從西市乞討到此處,除了有些居心叵測的人調/戲幾句,哪裡有什麼好心人。

  飢腸轆轆,餓的頭昏眼花,連眼前的光景都看不真切了。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我餓,我要吃的。」

  戈庭蘭喊了句,撕扯著嗓音像是要去抓桂宛的頭髮。

  桂宛啐了口,許是因為走投無路,或是絕望透頂,根本沒了當初懼怕戈庭蘭的樣子,破口罵道:「除了吃,你還會作甚!」

  吃吃吃,一個瞎子活著還有什麼勁兒,堂堂戈家嫡女,活成你這副可憐蟲,噁心,你讓我噁心!」

  我噁心!?」戈庭蘭冷笑,看不見的眼睛轉向桂宛:「你算個什麼東西,千人騎…」

  你敢打我?桂宛,你不瞧瞧自己身份,窯姐兒生的賤胚子,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啊,我告訴你,你若是不好好待我,入族譜的事情,我不會幫你。」

  好好待我,我會好好待你的。」

  桂宛說完,一把扯過她的頭髮,攥緊了往牆上猛地撞去,戈庭蘭霎時血流滿面,原先就沒好的傷口登時裂開,猙獰可怖地四濺出來。

  趙榮華被桂宛突如其來的兇殘嚇了一跳,往後一倚,坐進容祀懷中。

  人總是這樣的,慾壑難填。」

  容祀撫著她的臉,「瞧瞧,宮裡時候對你多麼低三下四,溫順的跟沒有脾氣似的,一轉頭,為了私慾,連人都不做了。

  這種人,遲早沒有好下場。」

  別說了,我冷。」

  容祀低頭,圈住了她,貼著那耳朵道:「有我在,誰都不敢動你。」

  裴雁秋又圓了,這是容祀看見後第一反應。

  尤其是跟趙榮華站在一起的時候,那臉盤像是大了一圈,嗓門也比從前大,哪還有出閣前嬌俏的模樣,活脫脫的母老虎。

  回去的時候,趙榮華忽然就軟了態度,拉著他的手像是要商量似的:「容祀,咱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容祀猛然就嚇出一身汗來。

  你怎麼了?」趙榮華被他的反應也嚇了一跳,見他冷不丁坐直了身子,不由睜大了眼睛,「不是你想要的嗎,怎麼,反悔了?」

  容祀扯了扯嘴角,「你是認真的?」

  方才看見雁秋的孩子,軟軟糯糯跟個糰子似的,很是可愛,我抱著他,他都不肯撒手…」

  容祀心裡嗤道:不止是不撒手,鼻涕都抹到她身上了。

  髒兮兮的,哪裡可愛。

  簡直就是討人嫌。

  我覺得我的病沒好,得再等等。」

  他說的是實話,分毫不臉紅。

  趙榮華咦了聲,摸著他的額頭問:「可我覺得你好些日子沒發脾氣了,前朝後宮,也沒用過極端的手段去處置下人,你好多了,也穩定多了。」

  不行,這是大事,哪能如此唐突。」

  容祀斷然拒絕。

  趙榮華鬆開他的手,往外坐了坐。

  你去醉花樓的那幾日,我算過,都是我不易受孕的時候,每個月你都出去。

  後來,你倒是不去醉花樓了,因為就算你在宮裡,你也不肯碰我,你是不是後悔了,不想跟我生孩子了。」

  趙榮華說的有股悲憤感,尤其最後眼眶紅了那下,容祀算是招架不住。

  後果便是,夜裡兩人要了三四次熱水,折騰到天明,這才消停。

  事實證明,他容祀就是厲害,就是威猛!

  這一次之後,竟然就真的有了孩子。

  往後他再去趙榮華那兒,便有些礙眼了。

  不光推三阻四不讓他碰,後來睡覺時連門窗都鎖了。

  大半夜的,他在殿外來回溜達,冷風吹得分外帶勁兒,枝頭搖曳的枯枝發出噼啪的爆響,老鴰啞聲叫著,似乎也在嘲弄他的可憐。

  他就是始作俑者,怨得了誰?

  生下來更是不得了了。

  眉眼像極了自己,鼻子卻是像她,粉嘟嘟的裹在襁褓中,緊緊挨著趙榮華。

  容祀想貓上去,那粉糰子也不知怎的,哇的一聲啼哭起來。

  趙榮華抬腳便將他往床上一踹,眼底烏青的瞪他:「快出去。」

  容祀較真兒,摸著被踹疼的小腿赤腳站在地上,委屈的瞪著霸占了趙榮華懷抱的粉糰子。

  愛我,還是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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