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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震耳的爆竹聲盡數熄滅,院中一時鴉雀無聲,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見一白衣青年站在大門外面,正是江硯。

  他站在那裡,目光穿過人群,直直落在謝慈的身上,他問道:「你要成親了?」

  謝慈反問:「看不出來嗎?」

  江硯眸光微暗,隨即他對謝慈道:「阿慈,跟我走。」

  這是要搶親啊!仙君們聽到這話,頓時覺得這趟青州來得太值了,他們一邊豎起耳朵,一邊偷偷觀察帝君的表情,然鳳玄微的臉上仍是始終帶著淺淺笑意,沒有能看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謝慈眯著眼睛,將江硯上下打量了一通,最後問出一句:「你有病?」

  第56章

  江硯聽到謝慈罵他, 居然笑了起來,他說:「你總是這樣。」

  但如果謝慈真的總是這樣,江硯或許也不會覺得難過, 他到底是懂了情愛, 只是不管他如何的費盡心機,謝慈的情愛從來都與他無關。

  「我要走了。」江硯說,他說完化作一縷風消散在眾人面前。

  出現在這裡的本就是他的一道影子。

  謝慈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江硯確實是有點病吧。

  赫連錚皺著眉頭,他終於想起為何自己從前有時看見江硯會覺得眼熟了,他在江硯的身上看到了師父的影子。

  不是說江硯長得像鳳玄微, 而是許多時候江硯的舉手投足都像是在模仿鳳玄微。

  蒼雪宮裡果然都是斷袖!

  眾位仙君則是有點失望,這位青年搶親搶得未免太敷衍了,他們尊上連一句話都沒說, 這人就跑了, 無趣。

  葉問渠心中默默嘆氣,不過當著尊上的面, 他也不好把自己少看了一齣好戲的失望在臉上表現得過於明顯, 他拍拍手,道:「繼續繼續!別誤了好時辰!」

  門外的爆竹聲再次想起, 樓上垂下的紅綢迎風飄揚,幾隻春燕飛過浩瀚長空, 似乎要將這好消息分享給更多的人。

  此時江硯已來到千里之外的生死境,他仰頭望著眼前這根通天石柱, 嗤笑一聲,隨即踏入生死境中。

  生死境已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血池與蓮獄遙遙相望, 骨窟里千萬的厲鬼在哀嚎, 無臉人跟在江硯的身邊,這一路走得非常平靜。

  無臉人時不時地偷看江硯一眼,他不知道江硯要做什麼,但他會幫他的。他是生死境裡天地靈氣化成的精靈,非人非仙,非妖非魔,自出生起就不歸三界所管,不受輪迴之苦。

  他在生死境裡孤孤單單待了數千年,沒有人和說話,也沒有人和他玩耍,他太寂寞了,想要出了生死境看一看外面的天是什麼樣的,看一看外面的人都在做什麼。

  在過去的那些年裡,其實有過很多人到過生死境裡來,他們大部分都死在這裡,但也有零星幾個活著出了生死境,可他被困在神墓下小小的一片天地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他千等萬等,終於等到禁制鬆動的那一日,也是湊巧,在那一日他遇見謝慈,他們是多麼的相配,同樣的非人非仙,非妖非魔,所以他能輕而易舉就套取了他的記憶,變化成他的樣子,來到人間。

  江硯是第一個待他好的人,也是一直待他好的人,生死境外面的人說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他想,他怎樣報答江硯應該都不為過。

  江硯停在神墓的那塊石碑前面,他久久凝視著眼前的石碑,最後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小的石雕。

  他出身幽州江家,本是富貴公子,然天有不測風雲,江家有至寶,卻沒有守護至寶的能力,一夕之間被滅了滿門,最後只剩下江硯一個活口,他的父親臨死前將一隻銅錢大小的異獸石像塞進他的手中,讓他一定要好好保管,有朝一日,到生死境裡,他會領悟這世間的大道。

  江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望著滿地的屍體,發下重誓,他定要那些人血債血償。

  他拜入琢光派,跟隨師父修心修道,他早聽說琢光派有一本絕世的劍譜,只他在琢光派多時,一直未能親眼見到,後來他偷了經書,學了禁術,被逐出琢光派。

  在那以前,江硯在琢光派眾人的眼中,一直是位謹言慎行光風霽月的師兄,起初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此事是他做的,所以在追捕他的過程中總是狠不下心,江硯正好利用這點,屢屢逃脫。

  他知道他對不起他的師父和他的師弟們,只是天長日久,他的這些愧疚漸漸扭曲成了恨意,他恨滅了江家滿門的那些人,也恨救了他的命的琢光派。

  在去往秘境尋寶的路上,江硯無意間聽到謝慈說出琢光派的辛秘,那時他以為謝慈也是出身琢光派,他想要從他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所以刻意接近謝慈。

  只是謝慈說的過於誇張,江硯很快意識到他說的那些話都當不得真,謝慈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本該就此與他分開,可偏偏之後他遇見了李青衡,他見識過李青衡的能力,動過拜李青衡為師的想法,後聽謝慈說李青衡不會再收徒,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繼續與謝慈交好,想著日後可能還有用得到他們師徒的地方,只是謝慈為人涼薄,真遇見什麼事,他絕不會費心搭救自己。為了能拉謝慈下水,江硯邀他同自己一起創建蒼雪宮,並把宮主之位也讓給謝慈。

  若說沒有一點私心,那也是假的,從南柯境出來後,江硯便常常做夢,夢裡他站在山腳,謝慈一身紅衣站在遠方的樹下,他的身後站了一堆人馬,輕輕一揚手,一支銀色箭矢映著皎潔月光,朝江硯射來,仿佛射中了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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