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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趙磊時常回村里, 不是騎著摩托車就是開著三輪車,風頭無二,而姚家人哪不知道那些車都是趙軍和姚晴天買的。

  其實姚成才販肉賣也比光種地人家強, 可分家後他家的開銷也大了,和姚家兄妹一對比,明顯成了條件最差的一個,有道是人比人,氣死人,陳玉和姚成才本身就不是多有修養的人,哪裡能心平氣和。

  陳玉傍晚就拎著籃子回娘家了,晚上**點鐘,天都黑透了,姚成才去接了人才回來,回來後到廚房一看,冷鍋冷灶的也沒給她留飯菜,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做事粗手粗腳的,盆碟碗筷擺弄得乒桌球乓響,鐵皮桶往地上放的時候更是哐哐噹噹在夜裡格外響亮。

  姚母大概也有氣,沒管陳玉家三個孩子梳洗,關上房門熄了燈早早趟床上去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村里喜氣洋洋,到處是小孩嬉笑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一兩聲炮響,空氣中有幽幽的肉香飄散開來了,已經有人家早早開始準備年飯了。

  而姚家,陳玉還沒起床,姚母不再慣著,把她那房門拍得比昨晚陳玉弄出的聲響還大。

  農村人都講究個吉利,大過年的,真吵鬧起來,來年一年的運勢都可能差,陳玉本也沒有底氣吵,拉著個臉在姚母罵罵咧咧聲中出來了。

  姚母當了近二十年家,是個得理不饒人性子,看了陳玉晦氣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出口的話更尖銳了,聲音也高漲了不少,屋前屋後的人家大概都能聽見。

  見此情景,陳玉也委屈,她擺臉色也不僅僅是因為心裡存了氣,更多的是因為昨晚她的確沒休息好。

  大冬天的,三個孩子最大的也才七歲,陳玉不敢和孩子分開睡,怕晚上踢被子凍著了,所以自入冬以來,他們一家五口睡在一張床上,可想有多擁擠。

  往年陳玉小兒子還沒出生,家中只有兩個孩子時,姚斌斌也就是姚家的長孫,其實更多地是跟著爺爺奶奶睡,如今大概是孫子多了,不稀罕了,姚母嫌孩子吵鬧,從不提讓孩子跟著他們睡的事。

  昨晚陳玉給三個孩子都梳洗完上床都十點多了,除了最大的姚斌斌老實些,兩個小的分階段鬧,小兒子一會餓了一會拉了,哭了好幾茬,老二從出生睡眠就不好,小的一哭,老二必然會被吵醒,並且這孩子人小脾氣大,被吵醒了就得發脾氣,兩腳亂踢,被窩裡暖氣三兩下都給弄散了……

  姚成才這個做爸爸的人呢,練就了一門邪功,孩子越哭,他的鼾聲就越大,比賽似的,一聲高過一聲,反正再鬧騰,姚成才也不帶醒的。

  陳玉哄完老二餵老三,一晚上沒睡多一會,所以早上才起晚了,不想又是一門官司。

  姚家西邊屋裡壓抑的氣氛一直到姚成軍騎著自行車氣喘吁吁到來,才生硬地好轉起來。

  這一年,陳玉已經讓姚成田一家看了不少笑話,夏小雨是小學老師,是獨生女,擁有父母全部的愛和幫扶,如今人家眼看著日子越過越紅火了,陳玉比不了也認清了現實,已經放棄和她較勁了。

  但是在姚成軍夫妻面前,陳玉想維持一些長嫂的體面,更不想被一年前才灰溜溜掃地出門的人看笑話。

  姚成軍一路上雖然很累,心裡卻熱情似火,老遠就笑著喊人。

  姚成田一家聽到姚成軍的聲音,也都迎出來了。

  到了院子裡,姚成軍停穩自行車便將姚水蘭抱下來,姚水蘭亭亭玉立站著挨個喊人。

  夏小雨見了略顯誇張驚嘆道:「我們家水蘭是大姑娘了,這一身真好看,跟城裡長大的姑娘似的。」

  姚水蘭頭髮紮成兩個小花苞,紅頭繩和絨花纏繞著,俏皮可愛,上身是大紅的新棉襖,棉襖最外層是燈芯絨的布料,這料子耐髒耐磨還特別保暖,可不便宜,人家還穿了同樣料子做的大棉褲,腳上穿得居然是紅皮鞋,這麼一打扮真不像農村的孩子了。

  一席話讓落在後頭的陳玉臉上的假笑險些都維持不下去了,開始還心想穿得再好看還不是丫頭片子,高蘭妹家三個女娃加起來也抵不上她家一個小子。

  可仔細看了還是忍不住咬碎一嘴牙齒,姚水蘭這一年長高增重了不少,再不是陳玉印象中黃皮寡瘦的黃毛丫頭,一張臉白白嫩嫩的,一點皸裂都沒有,一看就是精心護理著,沒少抹香膏香脂的,臉頰也肉嘟嘟,肯定更沒少吃她姑姑家的鐵鍋燉大鵝。

  原本幾個孩子中,姚斌斌個頭最高,畢竟他的年齡也是最大的,如今和姚水蘭站在一起,居然顯得瘦瘦小小的,並且曾經孩子王似的姚斌斌這會居然畏手畏腳、吶吶不敢言,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樣子,和明眸皓齒、落落大方的姚水蘭形成鮮明對比,當真是刺疼了陳玉的眼睛。

  短短一年時間,爹還是那個沒出息的爹,娘也還是那個肚子不爭氣的娘,孩子卻像脫胎換骨似的換了個人,想來全是她那個好姑姑的功勞。

  這一年,姚晴天又是蓋樓又是開店,聽說手上的錢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卻從沒給三個嫡親的侄子花費分毫。

  陳玉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不疼侄子反而把些丫頭片子當寶,丫頭片子養的再好不還是嫁到別人家家裡去。

  有道是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就了了,她姚晴天老的那一天等的娘家人難道不還是舅兄、侄子?到時候這些外嫁女要是嫁得遠了,能不能趕回來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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