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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潮看向一旁在此殿外守衛的兩名天將,問道:「你們在此看守期間,可有什麼人來見過他或者有誰送來什麼東西給他?」

  兩名天將聞聲都陷入深思,片刻後,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名天將道:「昨日戌時過半時屬下們曾隱約察覺到似乎一道靈息從殿內出來,我們立馬入內查看,但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以為此事是我們的錯覺……便沒有上稟此事。」說到此,兩名天將隨即下跪,齊聲道:「請掌門與少君責罰!」

  容潮擰著眉頭,少頃,沉思道:「罷了,今後這兒也無需再看守,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聽到容潮的話,二人旋即看向容胤,收到他默認的示意後方道:「是,多謝少君不罰之恩!」

  兩名天將退去大殿後,容胤看向面色微沉的容潮,勸道:「別多想了。」

  須臾,容潮點了點頭,他知道韶劍已經解除了他對容花設下的締結術。

  對於昨夜是誰來過這裡,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猜測,但都沒有明言。

  二人出了宮殿,容胤讓一旁的恆遠處理餘下的事後,見容潮臉色有些不佳,不禁心下生疑。

  容潮見狀連忙掩飾道:「我沒事,真的。我……只是想到韶悠的死,心裡有些不舒服。」

  見容潮不願意給他看他是否身體不適,容胤便沒有再勉強他,道:「那你先回宮休息吧。」

  容潮點了下頭,道:「嗯,好,那我便先回去了。」

  容潮能清楚地感覺到他今日靈息已經在不斷地減弱,但他不能讓他們知道此事。

  「嗯。」

  容潮對容胤牽強地笑了下,朝宮外走去。

  這時節,是四海八荒一年之中溫度最舒適的,不論人間還是修道界,都是一片生意盎然。

  容潮離開九溪宮後,獨自朝南數百里,來到一處人妖交界處的城郊。

  不遠處,一座廢棄的荒廟前,坐著一名持著竹竿的白衣男子。

  男子雙眸被白錦遮起。

  雖然他坐在沾滿了塵土的石階上,可他看起來卻一塵不染。

  容潮站在遠處,看著那人許久,方緩步走上前。

  對方聽見他的腳步聲,神情微微一動。

  少頃,容潮來到石階前,與他隔了些距離,同在石階上坐下。

  白衣男子安靜地坐在原處,沒有開口問他是誰的打算。

  容潮也沒有出聲,就這樣,他與他坐了許久,直至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白衣男子方才起身入廟。

  容潮沒有起身,他坐在廟外,神情平靜,次日,方起身離去。

  鳳棲梧。

  木屋前台階上,一美人懷抱琵琶,指尖撥弄四弦間,清脆而舒緩的樂聲傳揚十里梧桐林。

  雲淡風輕,月色清冷,金黃的梧桐落葉鋪滿林間,悲秋長停此處。

  遠處腳步輕盈緩緩而來一人兒,綠衣紅絲帶,頷首雙手負於身後,雙眸清澈,神情閒適自在。

  太叔奕指尖的樂聲隨著眼前人的出現而止,他收起「觀潮」,起身。他對上對方視線,清冷而淡漠的雙眸染了些許溫度。

  容潮對他莞爾一笑。

  下一瞬,太叔奕目光微微一動,眼中微紅。

  今日並非他們約定的四月十六。

  太叔奕沒有出聲,漆黑的眸子中升起的星光漸漸黯淡下去。

  容潮盈盈道:「這位公子,在下看骨相極准,上可探情緣,下可斷姻緣。一摸便知,不知您是否有此需求呢?看公子這般貌美,在下只收一萬兩。」

  太叔奕雙瞳濕潤,聲音微啞道:「可是我現下無現銀。」

  容潮忍著酸澀的雙眸,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他,聲音依舊輕盈,道:「清陽曜靈。和風容與。明日映天。甘露被宇。看公子美的可驚艷流年,以身相許也可。」

  太叔奕沒有接話,容潮鬆開他,看見他紅著的雙眸,動了動唇,想要逗他開心,卻口中乾澀。少頃,他拉起他冰涼的手,來到他原先坐著的木屋前台階上坐下。

  「今晚的月色很美。」容潮將頭枕在太叔奕的肩上,他是真的有些體力不支,如今他的靈力已經快要完全消散,他趕了一天的路方走到這裡。容潮望著天空星辰,微微笑著,道:「太叔奕,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但,如果是用你千年的痛苦和他們的死亡為代價,我不願意。」

  聞聲,太叔奕抿唇不語。從他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他已經知道這一切。

  這一次,他仍舊沒有改變他們的結局。

  可是,千年的痛苦換他為他重置六界,他從來都不會在意!但容潮在意的還有為此而一一被改變結局的無辜者,他無法不在意他的感受。

  太叔奕聲音澀啞道:「不要……」不要不願意……

  容潮不敢再去看他,因為他發現他的視線已模糊。

  他們都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條路可走——他讓他忘了他。

  但太叔奕不想他忘了他們之間的所發生的一切,為此,他每一次的重置六界,都會儘可能選擇回到當下,他不想他忘記他——他害怕,他不喜歡他了。

  身側人靜靜地靠著他。太叔奕的眼底早已布滿血絲,清透的淚水無聲划過側臉,良久,他指尖微動。

  明亮透徹的靈力四起,將他們包裹起。

  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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