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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簡都明白的道理阿羅會不知道嗎?

  問,一個有所愛之人的吸血鬼最害怕的是什麼?

  答案十分的簡單,失去自己的所愛之人會讓他們比自身死去還要痛苦千倍萬倍,報復吸血鬼最好的方式就是當著他的面殺死他的伴侶。比起毀滅他們的軀體,摧毀他們的精神才能使他們感到最黑暗的絕望。

  阿羅知道馬庫斯控制下的沃爾圖里很大概率不會攻擊蘇爾,但是如果他一旦將蘇爾拉進自己的陣營,那這種概率就會轉變成百分百被攻擊。

  吸血鬼天性里有著極強的占有欲,唯一可以讓他們為之讓步的只有伴侶的存在,為了蘇爾的安全,他做出了違背理智一個極其愚蠢的決定。

  這個決定蘇爾自從簡出現後就明白了,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件事透露出種種的不真實,像是虛幻的夢境。

  阿羅怎麼可能會為了......而放棄觸及到生命的利益,她總以為像阿羅那樣的人會在最後不折手段地將她一起拖入泥潭,最後一起死去。

  一直到她踏著風雪走到阿羅的面前,其實她都沒能理解阿羅的想法。蘇爾以為自己已經完全看透了他,卻發現他又脫離了行為軌跡,推翻了固執的偏見。

  但是蘇爾知道阿羅的本質從來沒有變過,即便在逃離之後安定下來,阿羅也一直在試圖重返沃爾圖裡,聽到消息之後她就明白——到此為止。

  失落不過只是一瞬間,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她乾脆利落的拒絕了阿羅。

  彼時的她滿心以為自己終於還清了阿羅的人情,像鴕鳥一樣埋起頭不管不問。

  生命只是人世長河中漫延出的一條溪流,沿途遇見的湍流和游魚,岸邊的枝條與鮮花,凡此種種皆是過客,這是蘇爾尚且是人類的時候就明白的事實,唯有自己對自己才能不離不棄。

  然而就在她成為吸血鬼之後,這條定義被時光抽條著拉成了無限的長度,周圍的一切都在順應自然的規律轉動,失去所有家人的她像是被塵世遺忘在這座空蕩蕩的老房子裡的一副雕像。

  在他們離開她的身邊將近百年的時間裡,蘇爾再不想和任何的生命體建立起親密的聯繫,明白和做到永遠都是兩碼事。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再清醒理智的人也會感到孤獨。

  那種安靜的氛圍會將人和外界的聲音隔離開,然後悄無聲息地從時間縫隙中溢出來。

  慢慢的,從腳底開始產生粘稠的積水,漫延到膝蓋,胸口,頭頂,冰冷的就像萬年不化的積雪把她埋在無人問津的黑夜。

  窒息感隨之而來,空虛和寂寥腐蝕著她竭力試圖用各種事情來轉移注意力獲得的平靜。

  這種無用功每次都會在星期一的清晨被打破一次,隨之響起的門鈴每次都會讓她封閉的心門顫動著抖落灰燼。

  每當這時她就會捏住心頭那隻雀躍著想要放聲歌唱夜鶯的喙,撲騰的翅膀也被緊緊收束,蘇爾始終無法與自己和解,她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可即便如此,在漫長的時間裡,她坦然的平靜下儘是害怕失去的恐懼,阿羅則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的存在,從不停歇的佇立給予永恆。

  而就在某一個平常的清晨,阿羅突然換了一種方式。猝不及防窗戶看見他的那一刻,蘇爾想起的卻是當初放在窗台上那支萎靡的玫瑰。

  她有許多的疑問,可是又不想說出口,種種情緒在心中翻湧複雜的像被小貓玩耍過的毛線球,一團糟。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話已經卷在了舌尖,但是又被咽下。

  所有繁雜的思緒在意外看見夏洛克特意留下的信件時戛然而止,愛情的懦弱者需要一個契機。

  最先被推動的是那扇塵封已久的心門。

  終焉之始。

  是過去放不下的終結,是未來試圖接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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