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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奇怪,該扔的全都扔了,可這股異味,卻似長在屋裡,怎麼都除不掉。

  殷冥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殷冥捏著杯盞,他倒得太滿,涼透茶水沾濕指尖。

  他眼中赤紅,自言自語道:「互不虧欠?」

  怎麼互不相欠?

  是他先移情別戀,是他冷眼旁觀他情期醜態,是他逼他再有旁人。

  玉衡做的有多好麼?

  他為何不能恨了?

  他該恨的,玉衡也該恨他。

  直到那個人死,他也未同承華坦白一切。

  他們二人,若沒了這恨,就當真……什麼都沒有了。

  殷冥上神面目猙獰,眼下一抹青黑,如同瘋魔般一遍遍的想,他沒有錯。

  他們之間,絕不能什麼都沒有。

  殷冥喝了一口,茶香早散在冷水裡,落在嘴裡只剩下苦。

  他忽然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走進里室,牆壁鑲著十幾個壁格,他在其中一處敲了五下,牆壁反轉,出現一方暗室。

  此處進去,十數階台階筆直向下,極為陰寒,背門閉合,夜明珠釘牆上,冷光爍爍,階下幽綠,如同一個巨大的地下冰窟。

  地下陰暗,布滿苔蘚,殷冥上神嘴裡一遍遍發狠地嚼那句「互不虧欠」,紅著眼睛橫衝直撞,他走的太急,在最後幾階栽了下來。

  殷冥上神摔下來,滾到平地,攥著拳頭,正跪在一方棺木前。

  眼前棺木長越八尺,寬達七尺,擺在中間,略顯方正,下頭是寒冰玉床,此等神玉,棺木架於其上,不止肉身不腐,且血肉柔軟,如同生前。

  殷冥兇惡匆忙地爬起來,到了棺前,卻忽然頓住了。

  不行啊,不能給他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他手腳不聽使喚的,在衣袍上蹭乾淨掌心的泥土,又整了整摔散的頭髮,遮住額頭亂蹦的青筋,最後扯開嘴角,才走過去。

  棺蓋開著,右邊的棺沿顯得光亮,殷冥雙手握住棺板,胸腔貼在上面。

  方棺之中躺著兩個人。

  毫無呼吸,十指緊扣。

  是一對道侶。

  殷冥跪在棺邊,赤紅著眼睛,釘在二人的手上。

  嫉妒讓心臟緩慢而沉重的跳動。

  每一日都如同刀刃在心頭重剮。

  殷冥脫下外袍,遮住不想看到的東西,他慢慢爬進去,側躺在一邊,貼近那股縈繞不散的牡丹香,臉埋進雪白的布料之中,柔聲道:「玉衡,我回來了。」

  「今日,是好消息。」

  「淵兒,我們的兒子,飛升了。」

  「他還記得你,如同下界時那般,依然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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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文寫的太長太久了,我現在也很難把握住了,如果說不希望he的,就截止到神界篇結束就好了。

  第219章 番外篇之人見人厭

  番外篇人見人厭

  第二日,殷冥上神剛踏出殿門,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

  直穿心口,他低下頭,看到刃尖。

  晨興之時,九荒殿外神官稀稀落落,在場之人,皆驚怔在原地。

  包括殷淵。

  「你……」

  殷淵未料到偷襲的如此容易,手臂劇烈一顫,旋即,猛然抽出劍身。

  殷冥上神一身黑袍,滾燙的鮮血灑上去,不見顏色,這尊災神站的如此之穩,甚至,都未踉蹌一步。

  四下的神官心下嘀咕:不愧災神,果真強橫。

  九荒殿主神手指碾過胸口,笑了一聲,回過身,緩緩起眼皮,道:「你要殺我?」

  殷冥:「……」

  不是。

  他今日來,並非是為弒父,他去過玉衡的墳前,心口漫出鋪天蓋地的酸楚,掉下眼淚。他到神界,本是為了團聚,卻未想到,只見一冢新墳。

  每個人都說,他父親待玉衡苛刻,廉貞殿主神曾回九荒殿數月,歸宅早死。

  殷淵不信。

  他記得,人界之時,兩位父親相處雖算不得融洽,但父王眼中的愛意洪濤洶湧,不似作假,他怎麼捨得逼死爹爹?

  他衝動追來發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這一劍不過開場,以上神之力,本應是被擋開的。

  可他手上全都是血。

  此時,天色忽變,黑雲騰卷,耳邊霹靂裂響。

  神界私鬥,劫雷將至。

  殷冥上神視若不見,他冷冷地道:「自不量力。」

  殷冥上神腰間掛著兩把長劍,一把是他的神器封煞,另一把,是玉衡的鳳翎。

  玉衡走後,重嬰上神以畢生修為同上神命數,換道侶一具肉身,死後同葬,共棺不腐。

  玉衡神君遺物皆由九荒殿留存。

  殷冥上神抽出鳳翎,靈氣暴動,劍光一閃而過,他動動手指,鳳翎劍刺穿了殷淵腰腹。

  殷淵記得眼前之人,對他有養育之恩,挨過一劍,本以為就算完了,不料鳳翎軟劍抽出,劍身抬起,又橫穿沒入。

  四下眾神官悚然。

  一連七劍,殷冥上神面無表情,毫無猶豫。

  殷淵呼吸粗重,趴在地上,殷冥抬眼,瞥到遠處,微頓了頓,末了一腳踢過去,有人驚叫著奔來,死死抱住在泥血中滾過幾圈的殷淵。

  雷劫降至,殷冥上神轉身要走,聽到身後女人恨極了的怒吼:「你瘋了!」

  「你害死玉衡一個不夠,還要害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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