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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瑾抬眸看她一眼,溫一心便不敢動了,她端端正正的坐好,手指頭摳著身下的沙發。

  裴瑾看到她黑色的闊腿褲上沾了灰塵時,便知道她可能在趕來送姜恆的途中摔了一跤,只是卻不知道她摔的這麼嚴重,膝蓋上都血肉模糊了,還強撐著說不疼。

  他心裡堵著一口氣,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泄出來。

  塗好了藥膏,裴瑾也出了一身的汗,他將棉簽扔進垃圾簍里,站起身,抬手扯了扯領帶,抬腳往浴室里走。

  天邊只剩一抹殘陽,天色暗了下來。

  溫一心知道裴瑾在生氣,卻又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什麼,等到裴瑾穿戴整齊從浴室出來,溫一心主動同他說話:「這些藥膏是專門為我買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洗完澡,裴瑾心情恢復了平靜,他在她身側坐下,「在機場,我看到你了,本來等你一起回來的,你上了鍾黎的車。」

  溫一心笑起來,一雙好看的眼彎成了新月狀:「姜恆哥哥說是你送他去機場的,還讓我見到你了跟你解釋一下,免得你誤會。」

  「誤會什麼?」裴瑾凝著她澄澈清透的雙眸,問。

  溫一心想了想,卻回答不出來,她光明正大的去機場送姜恆,似乎沒什麼好誤會的。

  裴瑾見她不說話,垂眸看向她的膝蓋,問:「很疼嗎?」

  「藥膏冰冰涼涼的,不疼了。」溫一心搖搖頭,歪著腦袋,盯著他看:「你昨天晚上有什麼煩心事嗎,喝了那麼多酒?」

  說著,還湊過去在他身上嗅了嗅,聞到滿滿的清冽香味,故意皺著小鼻子:「回來的時候,滿身的酒味,還有好濃的脂粉味和香水味道,一聞就知道是女人身上的。」

  裴瑾:「......」

  她的模樣仿佛一個查崗審問的小妻子,裴瑾心口莫名有些慌,好似被抓到了不得了的把柄。

  他避開溫一心的凝視,對昨晚發生的事有些印象,卻並不知道身上沾染了她介意的味道。

  裴瑾一五一十的解釋:「昨晚應酬,有個老總第一次跟我見面,不懂規矩,往我身邊塞了幾個女人......」

  溫一心板起小臉,「塞女人?還塞了好幾個?」

  裴瑾還是第一次見她對自己甩臉,生怕她生氣了,忙道:「我聞不得那些人身上的味道,應酬還沒結束,就提前回來了。」

  他突然記起,回來的時候,還趁著醉意,親了她一口。

  想到那一幕,裴瑾耳尖一點點的紅了。

  溫一心伸手,理了理他的襯衣領口,幽幽開口:「那我昨晚問你,你怎麼不理我?」

  「我喝醉了!」

  「我敲門,你為什麼不打開?」

  「我怕酒後亂來!」

  溫一心:「......」

  溫一心在他半敞開的領口處摸了一把:「你長得這麼好看,在外面要好好保護自己。」

  裴瑾:「......」

  她存了心思哄人的時候,少見的活色生香,裴瑾向來招架不住。

  裴瑾冷峻的面容有些繃不住,他握住她作亂的手,一本正經的開口:「溫大小姐剛才是在占我便宜?」

  他每次叫她溫大小姐的時候,無論言語多麼的正經,可腔調里仿佛帶著勾子,聽在耳朵里滿是溫柔繾綣,心尖尖都是酥麻的。

  「誰讓你昨天趁著醉酒親我。」溫一心指尖戳上他的胸口:「別的女人能沾染你一身的香水味,我碰你一下都不行?」

  「行,當然行。」裴瑾悶笑出聲,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坐著,身子仰靠在沙發上,一副任君采劼予取予求的樣子,長臂展開,搭在沙發靠背上,「溫大小姐要是不滿意,大可以變本加厲的從我身上討要回來。」

  溫一心見他心情好些了,從他腿上滑下去,抬腳往臥房裡走:「我累了一天,要休息了,你忙你的吧。」

  裴瑾正要跟進臥房,卻接到了晏殊的電話,約他出去談事情......

  裴瑾倚在門框上,看著溫一心躺下了,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帶上臥房的門,轉身往外走......

  包間裡。

  談完正事,晏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符紙,放在手裡把玩。

  見裴瑾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無動於衷,手肘戳了一下他:「你的呢,拿出來我看看。」

  裴瑾漫不經心的轉著酒盞的邊緣:「什麼東西?」

  「平安福啊!」晏殊又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精緻的小福袋,嘚瑟的在裴瑾面前晃悠:「這可是鍾黎特意去萬福寺替我求的平安福,聽說萬福寺的符紙很靈驗的。」

  「從山下到上面還有一條長長的台階路,要三跪九叩才能體現香客的誠意。」

  「我家鍾黎可是膝蓋都跪青了,這輩子從小到大加起來都沒跪這麼長時間過。」

  「一心同鍾黎一道去的,也求了平安福......不要再藏著掖著了,快拿出來我看看......」

  ......

  裴瑾才剛平復的心情因為晏殊一席話再次跌入谷底。

  他知道溫一心和鍾黎今天去了萬福寺。

  在晏殊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眼熟的紅色的小福袋時,他就想起了在機場看到的那一幕,溫一心也送給了姜恆一模一樣的東西。

  原來這福袋裡頭,還裝著一張她在萬福寺里三跪九叩求來的平安福。

  她膝蓋上的傷果然不是摔的,而是跪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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