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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話,下巴忽然被手指輕攝住,緊接著唇邊便被微涼的柔軟所覆蓋,獨屬於少年的清冽氣息,帶著淡淡苦澀的藥味,猝不及防地侵入她的唇角。

  鍾靈手一滑,藥碗連湯帶勺的摔落在地,碎成瓷片,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放大的臉:你沒力氣拿碗喝藥,倒是有力氣耍流氓?

  很快,眼下的發展就容不得她再思索什麼了,舌尖頂開她的貝齒,一寸寸地往裡探索。他的吻技有些生澀,但足夠細緻耐心,跟他一招制敵的凌厲劍招全然相反,就像一把沒有開過刃的刀,一點點地攻破她的防線。

  缺氧,升溫,跳如擂鼓的心臟一下下震著耳膜。他的唇瓣方覆上去是微涼的,可隨著深入,仿佛寒梅上的初雪消融,一如他這人,看起來傲雪凌風的,清冷自持,像塊捂不熱的寒玉,可是揭開表象,他的心滾燙灼人。

  鍾靈是半點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強吻這種事來,這個獎賞的代價也太大了吧?再說就算這種事,也不是應該她來嗎?

  這個時候了,鍾靈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推開他,任他胡作非為,反而還在糾結誰主動的問題,她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腦袋懵成了一鍋粥,腦海里還莫名閃過方才修士們八卦之言。

  ……真把他收了當侍君,好像也不錯?

  打住打住,他可不是修士陸惜劍,他是韓追,是昭夜仙君,三界內唯一夠資格被封作戰神之人。

  鍾靈差點被美色引誘的腦子瞬間清明。

  現在,他是人修陸惜劍的身份,可是以後呢?她雖曾和他戲言要把他挖來小桃山打工,可等有朝一日,他能回到天界恢復仙身,他便是九重天上遙不可及的金仙之上,而她是終身不能離開凡界領地的地仙,身份之差如雲泥之別,那他還會肯放棄天界的身份地位,留在小桃山麼?

  鍾靈不敢確定。

  思至此,她手下用力,一把推開了他,動作太大不小心牽動到他的傷口,後者悶哼了一聲,她輕咬住被吻到有些紅腫的雙唇,覺得睫羽有些濕潤,用手背拭了下。

  救命,她眼淚都被他親出來了。

  少年因為失血過多而顏色淺淡的唇,在這一番碾磨下,倒顯出了幾分紅潤的氣色。他一手捂著傷口,垂眸看她,唇角含笑:「這好像,比湯藥管用……」

  鍾靈憤憤地控訴:「韓追,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傷患,就能得寸進尺了。」

  這倒是,如果不是現在身體的狀況不允許,他還能更過分……

  方才在重黎的幻境裡死裡逃生,醒來睜開眼,他便看到她推掉了黎笑,親手給自己上藥餵藥,一時間沒能控制得住,雖然想要討的這個獎賞,也是他蓄謀已久。

  鍾靈低頭看到剛給他包紮完的傷口又重新滲出血跡,語氣不經意軟下來:「韓追,你若是一時興起,我不怪你,此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亦或是,允諾你的獎賞……」

  韓追蹙了蹙眉,什麼叫當做沒有發生?

  鍾靈頓了頓,又吸了口氣,倏地伸手揪著他的衣襟:「你若待我真心,那我必須得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離開小桃山的,也不會跟你去天界,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沒那個閒工夫,同你做一場露水情緣。我很自私的,占有欲還特別重,還記仇,你若沒有想清楚,就別來招惹我。」

  她身子微傾,秀眉輕擰,一雙翦水秋瞳眨也未眨地逼視著面前的男子,從旁觀的角度看,倒像是她在對他圖謀不軌。

  鍾靈一字一頓,把話說得很清楚,如果換一個人對她做了方才那種事,只怕已經被她用骨玉鞭五花大綁,直接懸掛到城牆頭示眾去了。

  ……而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方才還挺享受那個吻的,她自己都不清白,也算不上是誰輕薄誰。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話落,鍾靈看到韓追的雙眸逐漸幽暗,倏地腰間一緊,被一股力量帶著倒向他懷中,她連忙用手撐在草蓆上,給二人之間留出空隙,怕壓到他的傷口。

  只聽他在她耳邊壓抑地咬牙道:「一時興起……你是低看了我,還是低看了你?」

  前兩世,他自以為可以跳脫情愛,只修劍心,下凡歷劫也是為了驗證他可以做到,然而在一世,那個叫陸惜劍的少年還是不可避免地喜歡上了她,韓追才明白劍道和情愛從來都不衝突,反而因為有了想要保護之人,手中的劍才會被賦予更特殊的意義,發揮出更強大的能量。

  就像半柱香之前,他身中三箭、神識受創,因為擔心重黎會對她發難,用盡最後殘餘不多的靈力,打出了全盛時期才能機會使出的那一劍,遂將重黎斬殺。

  以前是他太過自負,這一世,他定然不會再踏錯一步。

  「我何曾說過要回天界,別說拋棄仙君的身份,便是根基盡失,重回凡人又如何?你還問我是不是真心,劍給你,掏出來看看。」

  鍾靈見他當真支起了身子,要去拿放在床邊的少陽劍。他為了護她,性命都可以不要,更別說仙君的身份和天界的榮華,只是她也同許多情竇初開的少女般,需要一個允諾和保證來堅定信念,有些話非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才行。

  這回換鍾靈主動傾下身子,唇齒相貼,身下的男人瞬間老實地不動彈了。

  論吻技,她更是個沒得經驗的菜鳥,依葫蘆畫瓢地在他兩側的唇角落下兩個輕柔的吻,瞬間把炸毛邊緣的韓追怒氣撫平,比施了禁言術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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