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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指望著韋盛榮娶妻生子繼承自家的酒樓,他好早日過上含飴弄孫的悠閒日子。

  當然,若是韋盛榮能考上秀才、舉人甚至進士,娶妻生子的日子也是可以往後推的。

  但他日後的兒媳絕對不能是個男人。

  要是韋盛榮敢給他帶個男人回去,韋父定會打斷他的雙腿——是真的打斷,然後逼著他娶妻生子。

  韋父在家中積威已久,韋盛榮是斷斷不敢違抗他父親的,因而自從發現自己對那人風心思後,他便小心翼翼的藏著掖著,一直都掩飾得極好,偶爾他還會和同窗去花樓。

  至今為止,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竟是心儀男子的。

  但他自己不敢接近那人是一回事,眼睜睜看著別人接近對方又是另一回事。

  親眼看著那兩人可以旁若無人的談笑風生,即便知道兩人可能沒有那種私情,韋盛榮依舊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直到前段時間,他徹底忍不住了,下定決心要將鄭元慶這個礙眼的人從自己的心上人身邊驅逐。

  於是,他想到了自己無意中得知的蛤蟆妖的消息。

  心念一轉,計上心頭。

  在行動前,他有過猶豫,但想到在書院中自己一直被鄭元慶壓一頭——

  同樣的年歲進入書院,鄭元慶已是秀才之身,他卻還是個童生;他心心念念的不敢接近的人卻總是與鄭元慶相談甚歡。

  鄭元慶憑什麼,他不過是個農戶之子!

  瘋狂的嫉妒湧上心頭,心裡的微末猶豫被他忽視。

  韋盛榮最終還是敗給了心中的惡念。

  行動後的幾天,韋盛榮每天都活在驚懼中,擔心被人發現自己所做之事,更擔心那人知道的行為後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自己。

  就這樣驚慌中過了幾日,終於,鄭家夫妻發現了鄭元慶的失蹤,在得知兩人去報案時,韋盛榮的心中忽然有種塵埃落定的輕鬆感。

  鄭元慶的屍體被找回來,鄭家夫妻在官府外抱著屍體痛哭時,他就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他的心裡倏地閃過一絲快感。

  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很快被他掩去。

  他四處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退離了人群,回到家中,他以為自己會驚慌,然而並沒有,他很興奮。

  眼中釘終於沒了。

  那人身邊不會再有鄭元慶這個礙眼的人。

  房中無人,韋盛榮無需顧忌,痛快的大笑起來。

  這幾日的驚慌仿佛都是他的錯覺,直到幾日後,他被官府的人抓捕,聲稱前段時間突然出現在世人眼中的山神廟來了消息,點明他韋盛榮是致使鄭元慶遇害的相關人員。

  韋盛榮終於開始心驚膽顫,但等到被韋父用銀錢從牢中贖出去後,韋盛榮瞬間容光煥發,不復惶恐。

  回到家中,面對韋父的質問,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表示他真的沒有故意謀害鄭元慶,定是那山神廟弄錯了,要麼就是鄭家夫妻故意訛詐他們。

  韋父面色深沉的盯著他,良久才收回視線,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屋中,也不說信還是不信。

  但這都不重要了。

  韋盛榮勾起嘴角。

  鄭元慶都已經死了,官府的人就算知道裡面有自己的手筆又如何,他們沒有實際的證據。

  瞧他們現在不就只能撈一筆贖金嗎?

  之後韋盛榮便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絲毫沒有受到此事的影響,在書院同窗面前,他也是和在韋父面前一樣的說法。

  唯一讓韋盛榮失望的是,他未能與那人更近一步,即便沒了鄭元慶這個障礙,他依舊不敢更靠近那人。

  這日,遠遠的目送那人坐上家中的馬車離去,韋盛榮收回眼神,輕嘆口氣,抬腳朝東來酒樓走去。

  不休沐時,他每日的晚膳都是在自家酒樓享用的。

  東來酒樓在附近幾座城鎮都有分樓,韋父每日忙著酒樓事務,常常夜深了才回到家中,母親則忙著給那些姨娘立規矩,夫妻倆都沒有時間陪他這個兒子用膳。

  韋盛榮心裡覺得,自己有斷袖之癖未必沒有韋父韋母的影響。

  回到家中,果然韋父還未回來。

  韋盛榮低嘲了一聲,進入書房開始完成今日書院先生留下的功課。

  過了約莫一刻鐘。

  “吱嘎——”

  開門聲響起,韋盛榮皺眉,邊抬頭邊冷聲訓斥,“不是說過無事別來打擾我……”

  他的聲音驀然卡在了喉嚨里。

  韋盛榮瞪大了眼眸,直直的看著前方。

  門口空無一人,並非他以為的小廝來打擾。

  韋盛榮深吸了口氣,扶著桌角起身,小心的挪到門口,抬手猛地將門合上,都不敢看一眼屋外有何動靜。

  屋內又恢復了封閉狀態,韋盛榮心中稍安,搖了搖頭,暗道自己多疑,轉身腳步輕鬆的回到書案前。

  然而,走到一半,他的動作便僵住了,直勾勾的盯著書案——

  書案上被他放置在筆洗上的筆不知何時浮在了空中,明明無人握住,卻自動的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看著這一幕,韋盛榮渾身僵硬,斷斷的時間內,便發了一身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那筆終於停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韋盛榮卻不敢鬆懈,目光緊緊的盯著那處。

  果然,下一刻,那張紙便無風飄動起來,直直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最後在他的身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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