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禽獸?”

  她怎麼可能像禽獸?

  她訕訕,想要解釋:“我只是想拿被子,冷……”

  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你別解釋了,雖然我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確引人之內心邪念,然我是個讀聖賢書的書生怎可……”

  摔,這男人話怎麼這麼多

  不就是要拿他被子太恁的屁話多了。

  反正拿不拿都不這般了,若是不真的做點什麼,朱深衣哪裡對的起她自己?

  她跪著上床,蘇良洲大驚:“你別過來。”

  “我就是過來了如何?”朱深衣抵了回去。

  “你你你!”

  “我我我,我就這樣了!”

  “嘩!”被子終於扯了過來,可一個不穩,朱深衣恰恰跌在他的身上,姿勢嘛,頗為不雅,可她覺得沒甚,拍拍膝蓋準備起身。

  於此同時,蘇良洲那扇快要腐朽掉的木門也被踹開了,朱深衣一時不知情況,趴在蘇良洲身上,兩人四隻呆愣的眼望向門口的馬燈。

  柳宿眼睛要瞎了,他根本不敢看陸都督的臉色,忙活了整整一天,哪知再看到小慫龍卻……

  嘖嘖嘖,人心不可貌相啊……

  隱在燈光下的男人牙齒咬的緊緊地,冒著怒火的眸子盯著她:

  “朱深衣,給我出來!”

  “朱深衣!給我出來!”

  好熟悉的聲音,在她的世界中,唯一一個喊得這麼底氣充足冒著火氣的嗓音還隱約帶著點兒磁性的,除了那個人怕是沒別人了。

  她慌慌張要從蘇良洲身上爬下來,卻沒想到越急越壞事,頭髮和他的纏在一起,起身時痛的他只抱怨:“頭髮!頭髮!疼!”

  怎麼說,便有一副旖旎味兒。

  朱深衣真是跳在黃河都洗不乾淨了。

  自從朱深衣消失後,陸知彌什麼壞結果都想了,若是政敵要她少了一根頭髮,他便存了你死我亡的心也要給這小慫龍討個公道!

  可他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他好大的膽子,短短一日便不知過得多麼瀟灑痛快!心裡哪裡有過他!哪裡有過!

  怕是現在他垂著眼兒站在那,不知多哀怨,生生的壞了他一樁好事!

  定睛朝那床上一看,哪是什么女嬌娥,明明是個男兒郎,他他他,好大的膽子。

  是個人都知道如今都督的氣在頭上,可這慫龍是個沒眼勁兒的,將被子朝那床上一扔,嘟噥著:“還你。”

  便鼻觀眼,眼觀心,徒留他們都督一人心傷欲碎。

  柳宿心想這床上的是何方神聖,眯眼一眼,竟是朝中的蘇狀元。

  床上人云淡風輕的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皺,抬頭,對上前方打量的眼,笑笑:“喲呵,柳侍衛好久沒見。”

  但見那陸都督著蟠龍紋的淄衣,一雙高傲的下巴抬得高高的,胸膛起伏不同往常。

  朱深衣細細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沒有任何錯處,才叫道:“亞父。”

  暗藏了地獄業火的眼對上她,“你有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

  朱深衣低頭。

  “咔!”

  陸都督捏碎了腰間的暖玉,這辛勤了整整一天,等的竟是這小慫龍的怙惡不悛。

  俊顏蒙了一層煞氣,朱深衣低著頭沒看見。

  “亞父,我被這書生救後住在他家,晚上睡覺當然得要被子……”

  一副理所當然,好像都是他多想了。

  他扭頭,準備狠狠地捶他一頓,可眼一凝,落在她頭上大包處,氣消了七分,微涼的手碰上:“這怎麼了?”

  朱深衣摸摸,解釋:“磕著了,從坡上滾下來。”

  “可還傷了什麼地方?”

  “啊,還好。”

  一時無話。

  深衣覺得自己應該同他解釋,否則他這樣一個陰晴無定的人,心情一不好,倒霉的就是她,可她就是不想解釋,是懶得。

  終於還是他沉不住氣,從前那個山崩地裂面不改色的陸都督此時也會害怕,他生怕慫龍一個眨眼就從他眼前消失了,又怕氣結的自己使她害怕,又怕……

  顧忌的太多,反而顯得懦弱,可屋中的男子亭亭而立,一雙秋水眸挑釁的望向他,心中的嫉妒,眼紅差點衝破了頭顱,好半天,心穩了下來,才握緊指骨,說:“深衣我擔心了很久。”

  “哦。”他這擔心能擔心什麼?不外乎是她若死了,短時間再難找到像她一般心儀的傀儡了。

  一腔擔憂如同淬鐵丟進水裡,發出滋滋聲,他的心不知是痛的,還是被氣得,像一根弦崩的快要扯斷了氣。

  深衣低著頭,玩著卷帶,“亞父,我知你肯定急壞了,可……”

  冠冕堂皇,沒有半絲情感的話從她口中一張一合。

  陸知彌退了一步,忽而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他不是他處處給他施壓,讓他害怕,讓他逃離,如今他不敢對他敞開心扉,連報平安的話都透著假惺惺的虛偽。

  他聽見有藤葉從他胸腔里生出,慢慢探出花,伸到小慫龍手中去。

  “咔擦”一聲,花被掐斷,汁漿迸射,被丟在地上。

  屋外,沉靜,夜色如墨,沒有星子,遠處有淺淺的蛙聲。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