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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可是給你家小姐挑了個好姻緣吶。”

  指甲因巨大的力氣被折斷,鮮紅從蓉安的指尖流到手背,蔓延出一道詭異的曲線。

  我不嫁人,你也不要娶親,好不好。

  好。

  身上疼,心也疼,有什麼溫熱湧入體內,男人的低喘在她耳畔響起,濕噠噠的唇舌不停地吻著她的身子。這次,她確實是配不上那輪明月了。

  燭火燒得啪啪作響,她感到有人出了屋子,她聽到宋夫人滿意的笑聲,她感覺有人抱著她痛哭,淚水落在她的肩膀上,就像盛夏的大雨。

  之後,那個男人就經常來,府里傳的有多難聽,從宋三小姐的譏諷的言語中她就知道。

  她越是反抗,男人就越是興奮,口中的污言穢語便越多,直到終於她忍不住,剪刀插入那人肩膀的瞬間,鮮血噴在她的臉上,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痛。她臉上挨了幾巴掌,被打的眼冒金星,然後就又被拖上了床,任她怎麼歇斯底里都無用。

  娘親,表哥騙了咱們。她是真的被拋棄了,這個世上不會有人來救她。而那個她心尖尖上的男人,她再也夠不到了,連伸手的資格都沒有。

  金釵被死死她的握在掌心,在男人低吼出聲得一瞬間,死死地□□了他的喉嚨。蓉安看著他驟然放大的瞳孔,血沾染了衣裳,流了滿滿一床榻,還有她的身上。

  穗兒是第一個闖進來的,那丫頭打小就是個愛哭的性子,那一刻卻無比的鎮定。

  “他死了。”蓉安張張嘴,面容平靜,染了血的釵子被她握在手中,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小姐咱們走吧。”

  “去哪?”

  “回家,回咱們家。”

  “咱們家?”那裡還有家,母親死了她就沒有家了。

  蓉安不知道穗兒是怎麼買通門房的下人的,那個一向貪財好賭的小廝居然給她留了道門,那夜的雨下的真大,穗兒把她掩在泔水車裡,她說,“這車半個時辰一趟,小姐先走,我待會就去尋你。”

  月光下的穗兒眼神異常堅定,讓蓉安真的產生了她們可以逃掉的念頭,可是這一別,她就再也沒見過穗兒。

  徐安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孤單單的呆在小時候他們一起避雨的山神廟,他帶著她去看了大夫,也去看了穗兒。

  小小的一個土包,連個墓碑也沒立。

  他說,“我找到她的時候,人就走了。”

  “穗兒自幼就膽子小,她又怕黑,又怕疼”她們說好要相依為命的,明明說好要要一起回家的,她怎麼能丟下她呢,她瘋了一樣的挖著土堆,石塊把手掌劃得傷痕累累,她的穗兒膽子這么小,怎麼敢一個人睡在這裡。

  徐安只使勁的拽著她的胳膊,蓉安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她只知道穗兒沒了,那個和她打小一起長大的姑娘,沒了。

  蓉安不知道怎麼上的馬車,也不知道在馬車上行了多久,她不停地吐著,一想起這兩個月來的種種就忍不住。徐安也為她請過幾個大夫,可是怎麼都不見好,直到車馬到了邊城。

  大風颳過,宋延巳就這麼站著,她看著他,覺得很陌生。

  他給她請了最好的大夫,她也被逼著喝了無數的湯藥,可是身子老不見好,吐得越發的嚴重。

  有個可怕的念頭爬過她的腦海。

  她的月信,似乎好久都未來了。

  “這個孩子得留下。”這是她向宋延巳去求證時,他說的第一句話。

  留下?為什麼要留下?這就像是一把刀,無時無刻不在往她心頭上戳,提醒著那段不堪。

  “我不要!”蓉安聽見刺耳的聲音從自己口中發出,帶著止不住的怨毒,恨的能掐出水來,她死死地抓著宋延巳的胳膊,“那個畜生毀了我,我為什麼要給他生個孽種出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有多疼麼。”

  她發了瘋的向著肚子砸去,轉身就要往桌角上撞,卻被人緊緊地抱住,宋延巳的聲音止不住抖,“蓉安,這個孩子不能拿,拿不得。”

  他請遍了當地的大小名醫,蓉安的身體太差拿不得孩子,若是強行拿掉,極易血崩。

  “那你就讓我死!”懷裡的人嚎啕大哭,聲聲都透著絕望,“我那麼信你,你為什麼不來救我,你怎麼能不去救我。”

  書信一封又一封,那時候的宋延巳整日整夜的在前線廝殺,當大勝歸來看到的時已經過了數月,再去尋她也就晚了。

  蓉安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人也越發的沉默,經常整天都不說一句話。軍中皆以為她懷的是宋延巳的骨肉,每每提到,宋延巳也不否認,更坐實了大家的猜想。

  蓉安產子那天更是兇險萬分,因著她懷的是雙生子,又沒什麼求生的*,若不是傅正言及時把第五先生送過去,人十有八_九就這麼去了。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蓉安躺在床上,她隱約聽到了傅正言的聲音,眼淚含在眼眶裡,她有些認命的閉上眼,要是這次能死了,該有多好。

  後來,表哥來到她身邊,給她講了湯家的事,給她講了父親的事,她終於明白了母親的眼淚,明白了母親為什麼不讓她給宋家低頭。表哥說他要給湯家昭雪,也要給她報仇,還有宋夫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說,“蓉安,你得活下去,你受的苦,表哥定會讓他們全部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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