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你的夕陽,我的容顏015》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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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要離開的人,是不會提前做任何預告,並且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被人找到。

  祁閔幾乎快要把寧城和四九城給翻過來,都找不到任何容顏的下落。

  然後祁閔不找了,把自己關在容顏的家裡,他似乎堅定不移地相信,總有一天容顏會回來,會回到他身邊。

  轉眼間已經四月,日漸長,夜漸短。

  黑夜最是難熬,白天似乎也不好過。

  她不在的每一天,感覺都過得特別漫長。

  門鈴被摁響,祁閔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楚臨淵。

  楚臨淵看著頗為頹廢的祁閔,恨不得一拳把這個男人給打醒,但生生地忍住了。

  他看了祁閔一眼,推開他往別墅裡面走去。

  別墅裡面很乾淨,被人刻意清掃過的乾淨,像是要打掃乾淨然後等待主人的歸來一樣。

  「換上。」進了客廳,楚臨淵把一身黑色西裝遞給祁閔。

  素黑的西裝,襯衫領帶,全是黑色。

  「幹什麼?」

  「參加葬禮。」

  祁閔抬眼看了楚臨淵兩眼,問道:「誰的?」

  「容天燁。」楚臨淵道,「腦溢血,消息沒傳出來,你要現在過去,說不定能遇上容顏。」

  祁閔接過楚臨淵手中的西裝,看著他一言不發地往房間裡面走去。

  楚臨淵單手插在西裝口袋當中,神情緊繃,面露擔心。

  可能別人不太清楚祁閔對容顏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但是楚臨淵不可能不知道。

  愛不得,恨不能。

  在漫長的歲月當中,已經習慣了容顏的存在,但是忽然間有一天她徹底地沖他的生活當中小時。

  讓祁閔一下子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他當然明白摯愛從生命中消失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希望別人不要有這樣的經歷。

  楚臨淵覺得祁閔在走他的老路,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容顏心腸比蕭疏硬。

  如果不是容天燁的葬禮,容顏說不定不會回四九城。

  又或者,她連葬禮都不會回去,祁閔過去可能撲個空。

  楚臨淵輕嘆一聲,他能為朋友做的,都做了,至於能不能成,那就只能看造化。

  轉身,他瞥見客廳一個陳列柜上放著一個白色的……骨灰盒?

  楚臨淵不太能理解把骨灰盒放在家裡是為什麼,還是放在容顏家裡。

  誰的?

  祁閔換好參加葬禮的西裝從房間裡面出來的時候,看到楚臨淵立於陳列櫃前,看著骨灰盒。

  聽到聲音,楚臨淵轉身,問道:「誰的?」

  「祁恆。」祁閔沉沉地說道。

  那日,他在容顏的家裡找她可能遺留下來的她去哪裡的蛛絲馬跡,卻看到她放在陳列柜上的骨灰盒。

  原本那處是擺著一個盒子的,但是他從未想過,那個盒子裡面裝的是祁恆的骨灰盒。

  所以,當祁閔和容顏在客廳裡面做的時候,祁恆是看著的。

  他該早就猜到,容顏根本就沒有原諒過他讓她嫁給祁恆這件事。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祁恆是自殺的?」大概沒有吧,這件事祁閔放在心中很久,在容顏指控他謀殺的時候,他也隻字未提。

  「把祁恆逼到這一步,我有很大的責任。他喜歡容顏,他說他想要和她結婚,我就讓容顏嫁給他。容顏不愛他,和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所以,祁恆選擇用那種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否覺得,只要他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祁閔和容顏就能在一起?

  就能彌補他一開始就犯下的錯誤?

  逝者已矣,祁閔沒辦法知道祁恆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楚臨淵拍了一下祁閔的肩膀,道:「那你就更應該找到容顏。」

  「我在等她回來。」

  在烏斯藏的時候,容顏對祁閔說:

  你的心,是我去到天涯海角都想回來的地方。

  他們兩個都是不願意許下承諾的人,但那時候容顏跟他說這話,眼中全是認真。

  他想,不管去到哪裡,容顏都會回來。

  所以他在家裡等她,等她想透想明白,願意主動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

  四九城,春暖花開,一片生機盎然。

  並不是個適合告別的日子。

  容顏和容家的人一起從墓園出來,葬禮很簡單,只有至親參加,儀式並不繁複。

  容顏哭過,在容熙告訴她臨終前一直念念叨叨的人,是她。

  她終究是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價,所以當父母留她以後就在四九城的時候,她沉默了,說考慮一段時間。

  墓園外,停著一輛軍用吉普。

  聽聞韓上校剛剛立下大功,搗毀了一起跨國軍火買賣,很是湊巧,是在寧城搗毀的。

  容顏和家人說晚點回去,便徑直往韓為止的車邊走去。

  上車,韓為止眼神示意她安全帶,系上之後,他把車子開走。

  他看得很清楚,吉普後面跟了一輛黑色商務車,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韓為止道:「坐穩了。」

  容顏瞥了一眼後視鏡後,韓為止就加快了車速,吉普箭一樣地飛了出去。

  他從小在四九城裡長大,熟悉這邊的每一條街道,很快就把那輛黑色商務車甩掉。

  車子穩穩噹噹地停在一條胡同口,韓為止解開安全帶,看到容顏鎮定自若的表情,似乎已經不再懼怕坐在快車裡面。

  有些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夜歸人』的事情,抱歉,我是接到上級命令做事,具體做了什麼,沒辦法告訴你。」韓為止道,少了往日的囂張戾氣,「不過你和『夜歸人』已經沒關係,查不到你。」

  那個有了先見之明的老男人,在出事前就把「夜歸人」賣給了薛崢嶸,反正都是黑吃黑,薛崢嶸虧不了。

  這不,薛崢嶸還被頒發了良好市民獎,誇他在這次的行動中有傑出貢獻。

  罷了,不提那些也罷。

  「就這些?」容顏問道。

  「不然你覺得還能有什麼?你自戀的毛病,得改改。」韓為止淺聲道,而後打開車門,下車。

  容顏跟著下了車,跟著韓為止的腳步往胡同裡面走去。

  好像想起來了,那年春天,韓為止在胡同裡面叫了一夥兄弟,把一男同學堵在這裡。

  男同學穿著和容顏一個學校的校服。

  容顏見義勇為,擼袖子甩了韓為止一巴掌。

  「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看著韓為止的背影,容顏問道。

  韓為止穿著軍裝,身姿挺拔,剃著板寸,很精神。

  他轉身,用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容顏,上前兩步,與容顏拉近距離。

  靠的近,容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剛才上車的時候,看到馬路邊丟了很多菸頭。

  他估計等了很長時間。

  「容顏,故事從這裡開始,也得在這裡結束。」

  「你還想甩我一巴掌不成?」

  「我倒是想甩你一巴掌。」韓為止沉聲道,「甩完就橋歸橋路歸路,你容顏是誰我壓根兒就想不起來。」

  但這事兒如果能用甩一巴掌就結束的話,早幾百年前就結束了。

  容顏沒辦法和韓為止繼續貧嘴下去,哪怕是她想刻意製造出輕鬆的氛圍,在韓為止幾句話之後,也沒辦法繼續下去。

  「韓為止,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對不起。」

  似乎是預料到的答案,韓為止沒有很失落,但心裡隱隱作痛,是真的。

  他看著面前低眉順眼的女孩兒,想掐死算了,但忍住了。

  「又自戀了,誰要和你在一起?我來就是為了還你一樣東西。」韓為止語中帶著笑,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他自己知道。

  容顏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邊……

  「韓為止你別告訴我你他媽還看了!」容顏怒目,有種想要把他殺了滅口的衝動。

  他從軍裝內襯裡面把日記本拿出來,還沒遞出,就被容顏搶過去。

  那都是黑歷史,連她自己看了都要嘲笑當初那個傻逼到底是誰的黑歷史!

  「我要說看了,你是不是得殺了我?」看她緊張的模樣,韓為止嘴角掛著一個淺淺的弧度,以後都是別人的了。

  「殺人滅口,把你的屍體掛在城門口三天三夜,再拖出去鞭屍,最後暴屍荒野!」

  「最毒婦人心。」

  「誰讓你偷看我日記本的?這東西我是放在行李箱的,你個變態,你——」

  話未說完,韓為止一步上前,把容顏摟在懷中。

  她與他之間,隔著一個老舊的日記本,隔著一整個曾經。

  她愣了一秒,然後抽手打算把韓為止推開。

  「容顏。」他附在她的耳邊,喚著她的名兒,讓她片刻就安靜了下來,「我愛你。」

  他看著站在胡同口的那個男人,對懷中的人說出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想和她說的那三個字。

  要是不說,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說。

  容顏在韓為止說了這三個字之後,生生地垂下了手,沒能再把韓為止從身邊推開。

  她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

  她想不到。

  她能感覺到韓為止左胸膛下那一顆強烈跳動著的心臟,能夠感覺到他的熱情和炙熱。

  但是,她沒辦法為他的熱情給出任何的回應。

  韓為止鬆開了她,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氣息很近,眼神很近。

  心,很遠。

  「再見。」韓為止說,再見。

  他靠近她,在她唇角輕輕印下一吻。

  蜻蜓點水一般,然後韓為止很快從容顏的身邊退開,快到讓容顏都沒有覺察到剛才那個吻的存在。

  她看著韓為止眼眉低垂,越過她,離開。

  容顏站在原處,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好像應該再和韓為止說點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該再說了。

  她轉身,看著韓為止從胡同口離開,也看到了站在胡同口的那個男人。

  一綠一黑兩個身影,韓為止從祁閔身邊路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轉頭,韓為止看著祁閔,他沒有輸給這個老男人,輸給了他的卑鄙。

  相對無言,韓為止率先從這邊離開,回到車上,很快地啟動車子離開。

  吉普車在四九城寬闊的馬路上開著,他開了車內的音樂,又開了車窗,但是耳邊一直縈繞著的,是容顏的那句話。

  ——我懷孕了。

  稍不留神,韓為止轉彎的時候和一輛自行車擦到。

  他解開安全帶下車,還未開口詢問對方怎麼樣,騎自行車的姑娘就沖他吼道:「你丫怎麼開車的呢?這裡不能右轉你沒看到標誌嗎?」

  「我——」

  「你干哈?穿著軍裝開著軍牌車就打算橫著走?」

  「我……」

  「編碼是多少,我要舉報你!」

  「……」

  韓為止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沒能說出來,就聽著這姑娘嚷嚷。

  一抬頭,入眼的是個白淨斯文的姑娘,所以,千萬別被姑娘的外表給騙了。

  就像,容顏。

  「獨立兵種96635428,韓為止。」

  君子有所為,有所止的為止。

  ……

  容顏早就該把這本日記給銷毀了,才不至於被容瑞深看過之後,又被韓為止看過。

  她看著祁閔朝她這邊走來,俊美的臉上是清冷的笑。

  他立於她的面前,眼底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好像他認定只要容顏出現在他眼前,她就不會再離開。

  「祁S記,我懷孕了,你的。」容顏淺笑,一如七年前,她從四九城狼狽地跑到寧城,對祁閔說——

  祁閔,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

  那時候,祁閔沉默,一再沉默。

  這時候,祁閔說:「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叫祁慕顏。」

  「萬一是個兒子呢?」叫祁慕顏豈不是太女性化了?

  「也叫他祁慕顏。」

  ……

  後來,寧城再無祁S記和容老闆。

  偶爾當楚臨淵那幾個男人攜嬌-妻出席活動時,當年的寧城四少便會被人提起。

  唯獨缺了祁S記和容老闆,有人問,他們去了哪裡。

  無人回答。

  再後來,女音樂家祁慕顏登上國際舞台,用小提琴拉起一首《梁祝》,驚艷四座,大放異彩。

  眾人猜測,那邊是祁S記和容老闆的女兒吧!

  ……

  祁閔擁著容顏坐在自家別墅的客廳裡面,看著電視中女兒的演奏。

  你有你的夕陽,我有我的容顏。

  ……

  祁慕顏,慕顏。

  終此一生,慕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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