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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王啃著蘋果沒有回答。

  他想,柳不就是這樣的嗎?

  給予每個人無微不至的關心,注意著每一個細節……

  嘖,也不嫌累。

  把些微的焦躁掩飾起來,仁王隨意地抬眼看著柳生:「你當然是不會明白的。都說了啊,柳可比你善良多了。」

  「……被你說善良,根本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

  15

  轉眼就到了高三,他們照例去了箱根集訓。

  八個正選,不包括已經畢業了的毛利前輩,包括升學到高中部的切原。

  又是一個三年級。

  但與三年前不同的,準備著各自今後的路的人,在網球上投入的時間和精力不比往昔。

  已經在與國外接洽的幸村和柳生,準備報考司法專業的真田,計劃考取廚師學校的桑原和想要去學糕點製作的丸井。

  仁王自己沒有什麼既定的目標,覺得到時候憑分數「隨緣」一把也挺有意思的。

  而柳……

  「會計學校吧?」

  「什麼?」柳側過頭。

  仁王拿著一串夜市販賣的棉花糖,隨手扯了一小片塞進嘴裡。

  看上去如雲的棉花糖在嘴裡化成一小顆一小顆的糖粒,麥芽糖的甜味讓仁王有些嗓子發癢。

  他看著柳:「我說,你應該會去考會計學校吧?」

  「為什麼這麼說?」

  「感覺像是你喜歡做的事。」

  柳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

  他輕聲反問道:「那你呢?」

  「我?」仁王歪了歪頭,「隨緣吧。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年輕……好吧換一個詞,青春期的熱情全都獻給了網球,仁王剩下的喜好就只有射擊了。可顯然他不會去當兵,也不打算當警察。事實上公務的工作都被他排除在選項以外……也不是那麼堅定的排除,就只是現在這個時間段不在他的選項之內。

  他的成績讓他有很廣的選擇面,可仁王也並不為此感到焦慮。

  就好像他當初跟隨父母從南邊的小鎮到達神奈川,參加了立海的入學考試通過以後遇見了這群影響了自己很多的同伴……

  有些事似乎是註定好了的,順著走下去就能得到結果。

  「我小時候想當魔術師,後來又覺得去馬戲團工作也不錯。」仁王道。

  柳彎了彎眉眼:「現在呢?」

  「歌手?」

  「……你唱歌走調啊,仁王。」

  「別把這麼殘忍的事說出來啊,噗哩。」仁王撕了一小片棉花糖,他側過頭抬起手舉到柳的唇邊。

  這樣的動作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來說,似乎是過於親密了。

  但柳卻並不感到意外。

  他伸手接過了那片棉花糖,看了一眼仁王。

  依然一頭銀髮的傢伙也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失望的樣子。

  仁王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柳知道他其實是討厭和人有肢體接觸的類型,但卻總是能看到他主動勾肩搭背的場景。

  那麼今天的這個舉動又代表著什麼呢?

  好像也沒有必要猜。

  因為……

  在他面前,仁王出乎意料的坦率。

  16

  柳收到了一封信。

  仁王在部活結束後隨手從書包里拿出來遞給他的。

  表情非常自然,神態也顯得很無所謂。但這款純色的信紙讓柳有了不太好的聯想。

  他想起了四年前才十三歲的幸村為了表達他對網球部諸人的感情而批發的情書。

  ……等等,情書?

  柳微微張開了一點眼睛,懷疑地看著仁王。

  仁王攤了攤手,隨便他看。

  這是幾個意思?

  柳慢慢地打開了信紙。

  就四句話。

  「三千世界の鴉を殺し、主と添寢がしてみたい.九尺二間に過ぎたるものは、紅の付ぃたる火吹竹.」

  「……你是真不怕我生氣。」柳看完抬起頭對仁王道。

  仁王捻起自己修剪過好幾次,保持著順手長度的小辮子,用發梢掃了掃自己的下巴,歪過頭笑:「我是認真的啊,蓮二。」

  這是仁王第一次認真喊柳的名字。

  他平時會壓著嗓子叫柳「參謀」,也會用規規矩矩的標準語念出「柳」的音節。他很少喊人名字,或者說用一種不太一樣的語氣喊人的名字純粹是他欺詐的一種方式。

  柳得承認仁王有個好嗓子。

  這樣用很普通的本音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叫出「蓮二」這兩個音節時……

  好像水流在竹葉上划過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水聲,讓人忍不住想再聽幾次。

  柳沉默了一會兒。

  他看著仁王數年如一日因為躲避陽光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淡淡地吐出一個音節。

  「哦。」

  17

  柳生是在收到申請的學校的郵件回復的同時收到仁王的簡訊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

  「我和柳在一起了,好像應該和你說一聲。」——仁王雅治

  柳生看完愣在原地。他一字一句地把這條簡訊讀了三遍。連看學校的回覆都沒這麼仔細。

  「什麼意思?」——柳生比呂士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仁王雅治

  「……談戀愛?」——柳生比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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