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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歡:「……」

  算了,她不和他計較。

  簡歡悻悻地收回手,安靜片刻,道:「沈寂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些嗎?」

  沈寂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她的指節,嗯了聲:「為何?」

  「我不是……九州人。」簡歡輕聲細語,將菩提塔中,真實發生的一切,說給他聽。

  一直隱藏著的秘密,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反倒並不難,像喝水般簡單。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從何而來,是誰,都對他和她,沒有任何影響。

  沈寂之認真的聽完,末了如實道:「我其實隱隱約約有猜到。」

  但他未曾放在心上,只要是她便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是嗎?」簡歡孤疑地看他一眼,聳聳肩,輕哼一聲,「好吧,勉強算你聰明。」

  沈寂之不太贊同:「勉強算?」

  簡歡憋著笑,點了點頭。

  可終究沒憋住,笑得花枝招展。

  她歪過頭,指著他的鼻子,笑罵道:「你這個人真不要臉。」

  「是麼?」沈寂之不置可否,「你既這麼說了,那,簡歡——」他慢慢貼近,琉璃眸剎那間沉入深潭,聲音低下來,只容她一人聽見,透著說不出的蠱惑,「你現在,想要我嗎?」

  簡歡微紅著臉,看著面前的人。

  他的五官,與三年前初見時,沒有什麼變化,照舊是那張天道格外偏愛的臉。

  但氣質卻隨著歲月,像一壺桃花酒,愈發香醇,引人沉醉。

  簡歡俯身,閉上雙眼,吻住他。

  只是簡簡單單的雙唇相貼,便讓沈寂之心猛跳了一下,壓抑良久的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感覺到什麼,簡歡細密的睫輕顫,差點坐不住。

  她心跳空了一拍,舌尖有些生澀地撬開他微涼的唇瓣。

  沈寂之難耐地喘了聲,往椅後靠去,任由簡歡吻著他。

  置於她腰間的指,帶著虔誠與浪蕩,扯開杏黃色的腰帶,從衣裳間探進去。

  像是大雨天,撐著一把破了的油紙傘。

  雨水順著漏的傘面往下滑。

  很快,便打濕銥嬅了手。

  嘎吱一聲,窗前的檀木桌響了下。

  如瓷般的背貼上去,冰得簡歡一顫。

  她小聲微驚:「沈寂之……」

  「嗯?」美感和力量交織的劍修身軀覆了上來,五色靈力閃動間,一層結界覆蓋住整個屋子,窗前的棕褐色竹簾被放下,遮住大好春光。

  「簡歡,神識不止可以用來回玄天鏡。」沈寂之低頭,額抵著簡歡的額,一手扶在她腦後,一手握著她彎起的膝,他輕輕喘著,「你現下把神識全都放出來,好麼?」

  簡歡雙手攀著沈寂之的肩,呼吸不住起伏著。

  意識到他話中含義,她睜開濕潤的雙眸,看向他。

  男子清冷疏離的五官被覆上一層□□之色,微紅的眼角帶著纏綿情意,像墮落的月仙。

  他的聲線像沾上了糖,讓人很難拒絕。

  一根根如蠶絲般的神識之線從兩人的識海中漂浮而出。

  蠶絲與蠶絲相觸碰的那一刻,如接上的電線一般,令神魂巨顫的極度酥麻感兜頭而來。

  沈寂之往下一沉,兩人身軀緊密貼合。

  身與身,魂與魂,心與心,都在這一刻,撞出炙目的火樹銀花。

  屋外,金烏西墜,夕陽纏綿得像是能溢出金燦燦的水。

  結界遮擋一切,沒有人聽見,在這樣的冬日傍晚,屋內木桌晃動不止。

  破碎的嚀喃羞紅了炭火,年輕的男女不知羞,不力竭,直至月上柳梢,黎明破曉。

  …………

  自然而然地,翌日,兩人都起晚了。

  等到真正啟程回玉清的時候,已是第二日下午。

  掌門道玄很忙,不過聽說他們要回門派,特地召了輕易不動用,養在門派里當吉祥物供著的靈鶴過來,送他們回去。

  白如雪的羽毛間,簡歡靠坐著大靈鶴,數落著沈寂之:「我就說了,我們肯定會起晚的。結果你和我說不會,還非要……」

  她話語一窒,眼神如刀地剜了眼給她剝橘子的黑衣少年,聲音低下去,嘀嘀咕咕,「男人床上說的話,果然不能信。」

  什麼最後一次。

  什麼快了快了。

  什麼就換最後一個姿勢了。

  去他大爺的最後一次!

  沈寂之低著頭,認真細緻地剝著橘子。

  昨夜太過放肆,把人弄惱了,他自知理虧,安靜地聽罵。

  「抱歉。」他抬起頭,供上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橘瓣,「我下回注意。」

  簡歡張嘴,咬下甜甜的橘子,舒舒服服地在靈鶴羽毛間靠著,輕哼:「你最好是……」

  靈鶴在雲間穿梭,四周雲海翻湧,天藍的不像話。

  忽而,靈鶴嘶鳴一聲,破開雲層,往下俯衝而去。

  「到了嗎?」簡歡坐起來,探出頭,往下方張望,觸及山間景致的那刻,她眼便是一亮。

  山中在下雪,純淨輕盈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

  離地面愈近,銀裝素裹的大片亭台樓閣在群山之中緩緩顯露。

  人間仙境,不外乎如是。

  簡歡眼眸一彎,伸出手,手心向上,一朵朵雪花落在她溫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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