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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冽仰頭看了一眼手腕,又將目光落到逐衡臉上,一瞬間他對上那雙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倏然想起他坐在月下的孤獨模樣,心跳快了一拍,心想算了,只要他高興就好,隨他玩去吧。

  但沒想到下一刻,逐衡蹬鼻子上臉地沖他一笑,手上另一根布帶就覆上了他的眼。

  江冽:「……我看你想死。」

  人果然不能慣著,不然他就越玩越花,仿佛那張光風霽月的神君皮下,內里未馴的獸性思維漸漸顯露出來,即便看不見,江冽也感受到了逐衡身上不經意散發的那股興奮勁兒,簡直扭曲到變態!

  江冽一緊張,黑色的魔紋便不受控地浮現在皮膚上。

  逐衡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慢條斯理地撥開他衣襟,被極致的黑白分明晃了眼,幽深的目光逐一划過一道道魔紋,最後停在他腰腹間起伏的肌肉上,手指上纏著僅剩的一根布帶把玩著,聲音含笑:「嘶,什麼死不死的,春宵一刻,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逐衡俯下身,指尖撓了撓他的下巴,哄貓一樣,布帶順著動作垂落,蜻蜓點水似的觸碰到他身上,輕聲問道:「今晚……你想怎麼玩?」

  ……

  翌日清晨,逐衡還沒睡醒,就被無情的一腳踹到了腰間。

  那一下並不重,不像是在泄憤,像是單純叫他起床。逐衡懶洋洋翻了個身,一手揉著眼睛,另一隻手習慣性地去攬枕邊人,卻不料他的手觸碰到的不是軟薄的裡衣,而是厚硬的外袍衣料,想起今天要做什麼,逐衡立刻瞌睡全無。

  江冽坐在床邊,扯住他一縷頭髮:「搬家。」

  江冽說想去山裡住,逐衡以為會是鬱鬱蔥蔥的深山老林。

  沒想到是一處荒山。

  放眼一望,山上連一棵草都看不見,只有幾棵將死的枯樹立在寒風裡,蕭瑟荒涼。

  但這卻是逐衡最想要的生活之地。

  逐衡神色微動,緩緩看向站在他身前的江冽,時至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在如今靈氣四溢的修真界,想找這麼一塊地可不容易,江冽對這裡很滿意,他抬腳上山,四下打量周遭。

  江冽始終記得萬年前,逐衡第一次發現一株草因為他的觸碰枯死時,遭受了多大的打擊,是以江冽寧願找一座荒山慢慢等逐衡康復,也絕不允許再有任何東西在他面前枯死。

  來之前他派人全面搜索過,確保此山絕對連一棵草都看不見,他才放心地帶逐衡過來。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平地:「就在那裡建房子吧,旁邊……我想想,旁邊可以……」

  「阿冽。」

  逐衡忽然喚他,江冽回身,被逐衡一把抱住。

  他愣了愣,抬手環住逐衡的腰。

  「謝謝你。」逐衡垂頭在他頸邊,嘴唇在他耳垂輕輕一吻,輕聲道:「你讓我覺得,我的存在還有意義。」

  江冽垂眸,嘴唇幾番張合,最終卻只笑著道:「那你……以後伺候地可要更盡心一些。」

  逐衡抱緊他:「一定。」

  江冽無可保留地對他好,教他時刻清楚他是被愛著的。

  於逐衡而言,被愛,便是被需要。

  他還被需要——這於被天道拋棄的神祇而言,是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早在很多年之前,他就明白了伏羲與女媧的未盡之言。

  天道。

  天災。

  一萬三千年前,鬼憑空出現,導致巫族靈族、大半數神族隕落。

  如今,鬼王再次禍世,導致僅剩的先天神祇滅絕,鬼卻也跟著滅絕。

  換個角度想,神與鬼的退場,都是在完成「使命」之後——所以顯而易見,席捲大荒的災難,只不過是天道收回力量的一種手段罷了。

  神對於大荒生靈來說是信仰,但是在天道眼裡,只是用來教化的工具,當這個世界一派向榮不再需要工具,那麼天道收回祂的力量……無可厚非。

  可是若一族存亡全繫於天道的「一念」,那生靈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逐衡在這麼多年裡已經學會不去想很多東西,否則那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能把他逼瘋。

  可現在他有答案了。

  神存在這世上有何意義,他想不通就不再去想,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江冽用他滿腔愛意告訴逐衡,只要逐衡好好活下去,就已經是意義本身。

  良久,逐衡放開江冽,牽過他的手朝前走:「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房子?」

  江冽深思熟慮半晌,決定不去為難逐衡,簡簡單單建一個就好了:「我寢殿那樣的。」

  逐衡:「……」

  江冽問:「難麼?難就不……」

  「不難。」逐衡指尖摩挲他的手:「我無所不能。」

  江冽便看著他笑起來,細碎的日光落在他眼睫上,照得他微眯眼睛。

  逐衡抬手幫他捋被風吹亂的頭髮,心神一動,俯身吻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神君的xp:紋身!

  全文完結啦!

  感謝陪伴~鞠躬

  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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